饭后,毛正义窝到他怀里在他手边蹭,木生摸着他皮毛,猫自动给他翻书。
谢林川拿着体温计过来,把人抱坐在怀里。毛正义抗议地叫了一声,悲愤而逃,木生笑了笑,低头去与他接吻。
“我发烧了么?”木生问。
谢林川看了眼数字:“没有。”
“我不想打针,”木生接着说:“你知道那东西救不了我。”
他手臂上埋着留置针,样子很丑。自从埋上了以后,他再也没有穿过短袖的睡衣。
谢林川温柔地看着他:“不行。”
木生没再说话,额头靠着谢林川的肩发了会儿呆。
谢林川的手机响了,木生回过神。
是历城。
杨玉梅醒了。
谢林川把电话挂断了。
他应该去,平关山的案子需要一个收尾。
木生没有说话,他抬起手环住谢林川的脖颈,把脸凑到他的颈窝里。
这个撒娇非常短,木生很快放开谢林川,仿佛这样就算做好了告别。
他从谢林川身上下来,双腿折在一起,用胳膊抱住,然后说:“你去吧。”
谢林川站起身。
木生看着他动作,很平静地想:也许等谢林川回来以后,自己就已经死了。
他并不害怕死亡,不在谢林川注视下的死亡,对他来说是一种解脱。
木生真的发起烧来,鼻腔的呼吸灼热,他很冷。
下一秒,谢林川俯身,将他抱起来——
作者有话说:木生:(分离焦虑)
谢林川:(分离焦虑plusplusplus)
木生:--
第70章
金色的眸子凝在病人怔愣的脸上。谢林川的表情柔了柔,语气无奈:“……败给你了。”
“不用打针了么?”木生眨了眨眼睛。
“去医院检查一下,郑平说可以不打,以后就不打了。”
谢林川让他坐在自己的胳膊上,另一只手取了件厚外套将他裹严:“总打针也不好,你血管会疼。”
这些日子他们住平关山,木生固定行动线为医院、家、甜品店和不远处十字路口的大型超市。
谢林川眼里他去医院打针比天大,沈怀真结婚、宋子仁安葬、邵祁家属认领尸体时坚持向调查局索要赔偿,都没有木生打针来的重要。
他知道,木生不是因为那些药物才活下来的,他现在还活着,只是因为时间没到。
可他总是想木生在附院的那次坠楼。他救了他一次,谢林川不知道自己能不能救他第二次。
只有出门的时候木生才会戴眼镜。这副眼镜还是谢林川从怀空研究所旧址捡回来的,木生带去怀空的东西很少,他在谢林川沉睡的时候用茴香买菜的袋子收了一些东西——能维持他三天的药,柳如是送给他们结亲时的白泽盖头,还有坠河后谢林川给他重新配的那一副眼镜。
木生晕过去以后那些东西就被丢在现场,谢林川一个一个捡回来,捡的时候,他意识到,这些东西就是木生目前拥有的全部了。
谢林川忽然希望自己能够在木生出生时就遇见他——这世界对他的爱人实在太差了。
*
出门的衣服也要商量一会儿,木生挑衣服很随便,只要能蔽体的都可以,谢林川却很喜欢打扮他,总要在他的衣服上添许多装饰,别胸针,系腕带,搭和自己手腕上一样的表。
为了挡后颈伤,木生最近只穿高领衣服,整理领子的时候指腹触到耳垂,谢林川顿了顿,有些遗憾地想:这里有对坠子应该很漂亮。
木生本来心不在焉地看着他折腾自己,忽然眨了下眼,抬起头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