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机械分解重组的手段,批量製造毫无技术含量的刻刀根本不是难事。
於是,大半的人自行排起队伍,有条不紊地领取材料,那场面无比壮观,看起来像是快咬到首尾相接的贪吃蛇。
韩舒很快注意到了队伍尾巴的几个突兀身影,他们都或多或少沾点白髮,气场十足,
压得前面排队的几个无名晚辈有点喘息不得。
“老天师,田老,陆老,风会长···你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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算了。
都来凑热闹那才好。
过了段时间,人手一块木材,用於雕刻的刀也分配到了手中。
韩舒站在场地中央,手持木材,以然包裹了刀刃,轻轻抵在了木料光滑温润的表面。
雕刻的用意只是看一看几人温养零件的能力,不必拘泥於普通人雕刻时的复杂程序。
韩舒先是让人规划好成品的模样,怀揣著纯粹的心意下刀,不用管最终模样如何,心意到了,依靠温养出的微光就能反映出他造物的最终水平。
刷刷!
所有人开始聚精会神地挪动刻刀,因为要注意全场,韩舒无法专心致志摆弄手中器件,索性绕场查看。
张之维动用刀的手段更为高明,是金光化形后凝聚的金刃,使用起来得心应手,渐渐的,他手中木材颇有了几丝人样,是降魔护道天尊。
张之维掺杂在木刻中的心意並不纯粹,神机之光黯淡,却也生出一股难以言说的道韵旁边的陆瑾瓣著上窄下宽的“大蒜头”,几乎自暴自弃连刀都不用了。
“豁,这小玩意儿没看起来那么简单啊!”
“陆老,您这整的是?”韩舒看向陆瑾手中的木刻,畸形身材加之凌乱的五官,颇有抽象派大师的几分造诣。
“不是说怀揣心意嘛,有代表的具象更容易寄託感情,这是玲瓏。”
“收起来,別说是在我这学的。”韩舒拍了拍陆瑾的肩膀,这种像是被老师放弃的吊车尾的感觉,让老爷子一阵不爽。
“这下面还没开始呢,能抢救一下!”他爭辩了几句,韩舒早走远了。
“嗨,这场面··,”韩舒审视著笨手笨脚的几人,像观摩自己过去的影子,当年爷爷韩福贵传授技艺时,他的表现同样笨拙。
也就在此时,韩舒突然有了种为人师者的感受,等门人变多,教授的技艺愈发精进和细致,想来这份微妙的感觉也会隨著进一步加深。
思绪飘飞间,几道璀璨夺目的神机之光忽然闯入视线。
韩舒站在宝嵐二人面前,再压抑不住心思。
“这特殊的体质,要是用在神机造物上会有多大的潜力啊!”
別管什么“申申之乱”的祸患了,冯宝宝你加入我墨门吧!
韩舒心里的这句话几乎从心里跳到了嗓子眼,借著几口唾沫,勉强重新咽下了肚子。
张楚嵐察觉到韩舒古怪的视线,疑惑道:“老叔,你怎么有种想吃了宝儿姐的感觉?”
“心里刺挠。”
对师者来讲,教人等同於打磨弟子成器,上好的料子摆在面前,怎么不让人心动?
“冯宝宝,咱这墨门你空可要常来啊,我这里有新奇又有趣的机关图纸。”
韩舒的话如同恶魔低语般在冯宝宝耳畔环绕,她是抵抗不了好玩的东西的,立刻兴奋地扬起了双手。
“一定来,我想学,我想学!”
张楚嵐无奈朝旁边警了眼,手中刻刀戳了戳木料中凸起的“金元宝”。
“你这是什么东西?”
韩舒知道,张楚嵐这人毫无归属感,要他对某种器物灌注心意,根本是强人所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