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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9章 他出了几分力呢（第2页）

“不一定是以‘人’的形式。”林小满摇头，“但她的执念、她的记忆、她对女儿的爱……这些都没消失。就像陆萤，就像寒烬，就像X-07。我们以为他们死了，可他们的意志一直在梦中行走。”

林小安忽然抬头：“那我们能不能……把她们找回来？不是复制，不是模拟，而是真正地，让她们重新醒来？”

“很难。”林小满低声道，“系统已经崩解，规则正在重塑。我们甚至不知道新的法则是什么。贸然开启深层梦桥，可能会引发反噬，把我们也拖进虚无。”

“可如果不试呢？”林小安盯着他，眼中闪着倔强的光，“我们打赢了战争，推翻了暴政，重建了梦岛。可如果我们连找回亲人的勇气都没有，那这一切又算什么胜利？”

苏眠沉默片刻，忽然摘下自己的命牌，按在铃铛之上。冰晶与金属相触，竟发出清越的鸣响，如同远古的钟声。

“我加入。”她说，“哪怕只剩一丝可能，我也要告诉她??我没有辜负她的托付。她的孩子活下来了，而且活得……很好。”

林小满看着她们，良久，终于也将“织梦”的剑柄贴上铃铛。银蓝光芒流转，与冰晶、碧玉交相辉映。

“那就三个人一起。”他微笑，“反正我们早就习惯了，在不可能的地方，种出光来。”

三天后，梦岛最深处的祭坛被重新启用。

八根光柱环绕中央的铃铛，形成一个前所未有的仪式阵。林小安将水晶球置于阵心，其中那道稚嫩的意识正微微pulsing，仿佛心跳。

“准备好了吗？”苏眠问。

林小安点头：“我会用‘梦之容器’作为通道，你们的命牌提供锚定坐标，铃铛则是钥匙。但如果失败……我可能会迷失在记忆迷宫里。”

“那就记住回来的路。”林小满握住她的手，“我们的笑声，就是你的指南针。”

仪式开始。

林小安闭目，意识如丝线般延伸，穿过层层梦境壁垒，坠入那片被称为“遗忘之渊”的虚空。这里没有时间，没有方向，只有无数漂浮的记忆碎片，像沉船残骸般静静悬浮。

她看见童年的自己躲在床底，听着父母争吵；

看见叶知秋抱着婴儿冲进风雪，回头望了一眼燃烧的哨塔；

看见寒烬跪在血泊中，怀中是早已冷却的妹妹；

看见陆萤在实验室写下最后一行代码，手指颤抖却眼神坚定……

每一段记忆都带着痛，但她没有逃避。

她一路向前，直到听见一声极轻的呼唤：

“……小安？是你吗？”

她猛然抬头。

前方，一道半透明的身影缓缓浮现??正是莫语。她比记忆中更年轻，眼神却更疲惫。

“妈妈……”林小安哽咽。

“傻孩子，我不是你的生母。”莫语伸手，虚抚她的脸，“但我确实……把你当成女儿一样爱过。”

“那你为什么要离开？为什么让我们独自面对一切？”

“因为我必须死。”莫语轻声说，“只有我的死亡，才能激活‘梦之容器’的最终协议。系统不会允许一个完整的双栖者存在太久，它会清除。但我可以设计一场‘假死’，让我的意识碎片分散潜伏，等待有人能集齐七命牌，唤醒第八道光。”

“所以……你是故意的？”

“是。也是不是。”莫语微笑，“我无法预知你们的选择，但我相信，只要梦还在，总会有人愿意为他人点亮灯火。”

“那苏眠的母亲呢？她还在吗？”

莫语神色微黯：“她在‘边境回廊’，一个介于生死之间的夹缝。她用自己的命牌封印了一处崩溃的梦核，换取了数千人的逃生机会。但她被困住了，意识逐渐消散。”

林小安猛地站起：“带我去！”

“危险。”莫语摇头，“那里的规则混乱，稍有不慎就会永远迷失。”

“可苏眠等了二十年！”林小安嘶喊，“她背负罪名，活在悔恨里，就为了有一天能亲口告诉母亲??孩子找到了，她画了满墙的星星！如果连这点希望都要剥夺，那我们守护的到底是什么？！”

莫语凝视她许久，终于叹息：“你比我想象的更像真正的双栖者。”

她抬手，一道光链自指尖延伸，缠绕林小安全身：“我会送你一程。但记住，你只有三次呼唤的机会。若她无法回应，你就必须回来。”

“够了。”林小安坚定地说，“一次就够了。”

边境回廊，是一片灰白色的荒原。

天空没有星辰，大地没有尽头。唯有无数破碎的镜子斜插在地，映照出千百个不同的“过去”：苏眠推舟离去的背影、叶知秋倒下的瞬间、婴儿啼哭着坠入雪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