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幕切换,显示出十一处坐标:西伯利亚废弃疗养院、撒哈拉地下迷宫、喜马拉雅雪庙、亚马逊树心祭坛……每一个地点都闪烁着微弱却持续的命牌信号。
“这些地方都有高阶执事镇守。”AI提醒,“而且,他们会利用你的共感弱点??每接近一个孩子,你就会被迫经历他们最深的噩梦。”
林小满握紧斩梦之刃,目光扫过十二个孩子:“那就让他们看看,什么叫真正的梦之载体。”
她闭眼,默念未央教她的共振咒文。命牌在胸口发烫,十二盏灯逐一亮起,光芒交织成网,将她包裹其中。小萤和其他孩子手拉手围成一圈,齐声哼唱一首古老的童谣??那是二十年前梦启园每天睡前必唱的安眠曲。
光芒炸裂。
下一瞬,她已站在西伯利亚的暴风雪中。
眼前是一座被冰雪掩埋的疗养院,外墙爬满扭曲藤蔓般的金属管道,像是某种活物的血管。门楣上刻着一行字:【Ω-14实验区?禁闭】。
寒风呼啸,林小满推开大门,腐朽的气息扑面而来。走廊两侧是锈迹斑斑的铁床,墙上贴着泛黄的照片??全是孩子们的笑脸,却被红叉一个个划掉。唯有尽头那扇门上,贴着一张崭新的画:一个小男孩坐在窗边,望着外面的极光,旁边写着“我想回家”。
她推门而入。
房间中央,一台老式投影仪正在运转,播放着循环影像:一群医生围着手术台,台上躺着一个瘦弱男孩,头上戴着布满电极的头盔。画外音冰冷:“Ω-14共感耐受测试第37次。注入噩梦源??战争。”
画面切换,男孩双眼暴睁,口中发出非人的尖叫。而此刻,现实中的房间里,空气开始扭曲,一道身影缓缓浮现??正是那个男孩,约莫十岁,穿着病号服,眼神空洞。
“你是谁?”他喃喃,“为什么来这里?这里只有痛苦。”
“我是林小满。”她上前一步,“我来带你走。”
“走?”男孩笑了,笑声凄厉,“我已经在这里死了十七年。每一次有人靠近,我就得重演一次死亡。你想救我?那就先进我的梦里看看吧。”
话音未落,林小满眼前一黑。
她置身战场。
硝烟弥漫,炮火轰鸣。她看见自己穿着军装,站在战壕中,身边是无数哭泣的孩子,他们没有脸,只有命牌挂在胸前,随着爆炸一一熄灭。一个声音在耳边回荡:“你救不了他们,你连自己都保不住。”
这是Ω-14的梦,也是他的记忆??他曾在梦中被迫观看千万人因战争而死,共感能力让他承受了所有亡者的绝望。
林小满跪倒在地,泪水滑落。
但她没有逃。
她摘下命牌,贴在胸口,低声说:“我不是来打败噩梦的。我是来陪它一起哭的。”
刹那间,战场崩塌。
男孩的身影出现在她面前,泪水终于落下:“你……真的感受到了?”
“每一滴血,每一声哭。”林小满伸出手,“现在,轮到我带你离开了。”
命牌共鸣,光芒升起。第十三盏灯,在梦启园悄然点亮。
……
第二站,撒哈拉地下迷宫。
这里的Ω-15是个天生盲童,却拥有最强的“听梦”能力。他被囚禁在由回声构成的迷宫中,每一步都会触发过去的惨叫、哀求、诅咒。林小满必须闭眼前行,仅凭心跳导航。当她终于找到他时,孩子抱着双膝蜷缩在角落,耳朵流血。
“我不想再听了……求你,让我聋吧……”
林小满蹲下,将他搂入怀中:“我替你听。”
她主动开启共感,让所有声音涌入自己脑海。尖锐如刀割耳膜,混乱如万鬼嘶嚎。她咬破嘴唇,鲜血顺着下巴滴落,却始终不松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