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知道,自己所说的这些,都是为说服自己的理由。
若换作旁的敌军,她不会採取杀降这样激进的手段。
明辰聪慧的紧,也窥探的出她复杂的心绪,甚至比她自己的视角都要清晰。
明辰牵著凌玉的手,轻轻抱住了她,语声温和:“姐姐,做什么都可,希望你记得我,记得我们的未来,记得那些美好的事情。”
明辰是个邪人。
他冷血无情,他算计人心,卑劣阴狠,做事不择手段……
大爱不多,小爱却很深刻。
他对於亲近之人却毫无保留,也足以令亲近之人信任依赖他。
凌玉闻言晃了晃身子,反抱住了他:“我知晓了。”
“你是对的。”
杀意退散,清醒过来之后。
才会思索到,明辰的决策才是最理性,最好的手段。
降卒都给我去做劳工,给我修城墙。
死人除了发泄情绪,震慑敌军这些隱性价值之外没有任何意义,而活著的人才有。
把刑台关修成一座堡垒,去抵挡你们更多的北烈敌兵,去俘虏你们更多的北烈敌军,必要的时候还可以去当筹码,去换取更大的胜利。
这样不好么?
许多百战百胜的將军只是將军,却成不了军事家,战略家。
伟大的军事战略家並不是走到哪打到哪,而是走到哪,建设到哪。
修筑起一座座军事堡垒,建起一个个粮仓,更加强盛自己的力量。
令敌人看著便挠头,不战便可屈人之兵。
如今乾元北境的三关,就有著当初她师父加固的成果。
阴差阳错,现在的结果倒是极好的。
她和明辰一个人唱红脸一个人唱白脸,加上郑钧的死劝。
勉强活下来的降卒,深感生命存活的不易,跟死相比,劳作似乎已经是最好结果了。
退一万步讲,就算是为了郑钧仗义执言,大概也会辛勤工作的。
……
傍晚,夕日落下。
“走了~”
明辰全然没有半点遮掩自己的行踪,大摇大摆地带著几个卫兵,就朝著立埠关去了。
夕阳他的影子拉得老长。
凌玉在他的身后送行,眼神关切:“路上注意安全。”
她知道明辰有些手段,可以保证安全。
但即便如此,也不免为之担忧。
这浪荡人总是喜欢做些冒险之事。
明辰只是挥了挥手,便是消失在了视野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