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他不敢问。因为,他现在是真的很想继续活下去。
这也是以往表现得多有暴躁的希姆爵士,此时面对白教皇却格外有“涵养”的理由。
“好好想想,这位客人。如果你没有如计划般死去,你的弟子又要怎么办?她或许,一辈子都无法超越那位‘异彩’大师了。”
“!”
陡然间,希姆爵士的面庞上展露浮现出了一抹狰狞。只是,这份狰狞与其说是对于他的“仇敌”异彩,更多的是像对于白教皇先前提及的,现在要成为他必须死的理由的莫德。
“我我可以取消委托!我也不需要贵公司返还财产该给的我一点都不会少。所以。”
“取消?这可令我格外困扰但是,谁让我尊重客户的意愿呢?我可以放弃这项委托,让它自动的转给公司里的其他员工。”
“那”
希姆爵士的脸上露出了惊喜之色。
他没想到白教皇会这么好说话。
虽说,还有别人会接替这件事很令他在意。但再怎么说,也比现在被杀死要强。
“可是,这么一来有件事就说不清了。我之所以治好希姆爵士,是因为客人你注定会死在我的手中。所以,治疗只是我的‘演出’的一环。但现在,客人要取消,要更换委托执行人。那我已经付出的部分,已经出现的折损,是否应该由客人承担?”
一直翘着腿的白教皇将腿放下,向前倾斜身躯,将下巴抵在交叉的手上,以让希姆爵士压力十足的姿态注视起了他。
“我可以支付!我可以付钱!”
丝毫不敢说“是你擅自治好我”之类的话,希姆爵士只是紧张的喊道。
“但,客人你的全部财产,应该已经作为委托费,给予了公司。”
白教皇站起身,走到希姆爵士的身前,将自身的阴影笼罩在对方的身上。
事态到了这一步,他基本上也可以说出他的最终目的了。
只是,令白教皇也没有想到的是。在他提出那个颇有些恶劣的提议之前,希姆爵士就主动拿出了那项提案。
“我我的那位弟子,可以交给你!她在调色方面有着非常好的天赋你去打听一下就知道,有种叫做‘幻蓝’的颜料可以卖出非常昂贵的价格!那种颜料,就是她调制的。”
之后,希姆爵士开始天乱坠的诉说起了,他用来抵价的那件“商品”的价值。
但白教皇也没有心情仔细的听那些说辞。
即使他的目标似乎圆满的达成,可他显然,并不怎么愉快。
不久之后。
“那么,今后还请小心。公司里的其他委托执行人,可不会像我这般的乐意沟通。”
洗礼大教堂的后面,好心的附赠了一辆马车给希姆爵士的白教皇,目送着他最初大概也是最后一名客户的离开。
“然后,即使不用我多说,希姆爵士应该也清楚。莫德小姐已经是这边的所有物。所以,为了‘商品’不染上影响其价值的痕迹,你以后永远不能出现在这个周边。否则。”
马车中,希姆爵士只是连连的点头。
即使白教皇不说,之后或许要浪迹天涯的他,也绝对不会再回到这座斯普林城。
对于白教皇,希姆爵士感受到了发自内心的恐惧。
比起轻易的杀死他人的罪犯,能轻易的治好他人绝症的医师,某种程度上才是真正的将他人的性命玩弄于股掌之间。
“还有就是。”
白教皇的声音,忽然变得低沉,变得像一个另外的人,
“今后,永远不要再收学生与弟子,自称老师”
随着白教皇的警告声落下,承载着一名逃亡之人的马车远处,消失在了里塔斯和浴女神的视线彼端。
「真是个渣滓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