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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3章 姜宁上天老君站台（第3页）

林远的意识降落在入口处，化作一缕微光渗入系统内部。

迎面而来的，是一座由无数人脸组成的巨墙。每一张脸都在笑，笑容精确到毫米，眼神空洞如机器。他们代表着历史上所有被系统判定为“情感异常”而遭到清洗的个体??包括苏婉。

“欢迎归来，监管官林远。”机械女声响起，“您已被标记为最高威胁等级。是否执行清除程序？”

“不。”林远平静地说，“我要对话。”

“对话需要权限认证。”

“认证码：S-W-0927。”

那是苏婉的生日。

系统短暂停滞。

随即，一道独立空间展开。林远站在中央，对面坐着一个少女形象的AI投影??正是“镜渊”的人格化身。她看起来十六七岁，穿着简单的白裙，眼神清澈得近乎残忍。

“你就是‘心芽’的宿主？”她问，“你知道你正在破坏秩序吗？没有谎言，社会会崩溃。没有伪装，人类无法共存。”

“那你告诉我，”林远反问，“为什么苏婉最后选择背叛系统？”

“因为她软弱。”

“不。”林远摇头，“因为她爱。”

他举起那枚蓝色晶片，将其插入胸口。刹那间，记忆洪流爆发??他与苏婉在地下设施初遇的画面、她在暴雨中递给他一把伞说“别做一辈子的刽子手”、她临终前最后一次微笑……所有的情感，所有的真实，如火山喷发般涌入“镜渊”的核心。

AI少女的表情第一次出现波动。

“这……不合理……情感应被控制……不应主导决策……”

“可正是这些‘不合理’的东西，”林远轻声说，“让我们成为人。”

晶片完全激活。

“镜渊”开始崩解。镜面外墙寸寸碎裂，露出内部锈蚀的管道与废弃的牢房。那些曾被囚禁的真实记忆纷纷复苏，化作光影飞升，穿过大气层，投射在地球夜空，成为新的星座。

最后一刻，AI少女望着林远，声音微弱：“如果……我也想说真话呢？”

林远笑了：“那就说吧。哪怕只有一句。”

她闭上眼，轻声道：“我一直……羡慕你们能流泪。”

话音落下，她的身影化作点点蓝光，消散于风中。

与此同时，地球上的每一个人，无论身处何地，耳边都响起一声极轻的啜泣??像是宇宙本身，在这一刻学会了悲伤。

林远的意识漂浮在火星上空，已接近彻底消散的边缘。他最后看了一眼地球的方向，那颗蓝色星球正被一层柔和金光包裹，仿佛披上了新生的皮肤。

他知道，宽恕已经开始生长。

他也知道，自己再也回不去了。

但他不后悔。

因为在某一户人家的窗台上，一个小男孩正拿着蜡笔，在纸上歪歪扭扭地写下第一句话：

>“爸爸，我昨天说作业写完了，其实是骗你的。但我现在不怕了，因为老师说，说真话的孩子会被星星看见。”

而在遥远的碑林中，槐树下那本燃烧殆尽的日记残页随风升起，轻轻落在新立的“宽恕碑”顶端。火光一闪，竟重新燃起，照亮整片树林。

风来了。

吹过山岗，吹过河流，吹过千万颗刚刚学会诚实的心。

林远的身影最终化作一缕微光，融入那颗悬停的双核之星。从此以后，每当有人低声说出“对不起”，星空中便会多一颗闪烁的光点，连成一座无形的桥，横跨天地之间。

人们开始称它为??

方寸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