鹿在身后吃着草,天鹅从湖面这边游到那一边。坐在草坪上发着呆的江尹一,发丝在微风中荡浮起。
世界太热闹了,在网络发达的如今,独身亦能如在人群。
“7、8、9,9头鹿。”同样坐在草坪上闫轩颂,把鹿挨个数了一遍后漫不经心的问道,“就放着它们啃?这草坪不得啃秃。”
“这么大的地方,应该没事。”
“会喂点别的吧?”
江尹一听见他们聊的内容,回了回神道,“有鹿舍,在鹿舍里喂过了青贮饲料才会放出来。”这也是他住在这里才知道的。
得到解答的闫轩颂点着头,轻轻‘啊’了一声,“这样。”
他们就这么随意的聊着天。
这么坐在这里发着呆浪费时光的感觉,江尹一还蛮喜欢。他在人群的热闹里呆的太久,退出来一会又是种体验。
因为有鹿,有景,其他几人也不觉得无聊,几个人就这么在草坪上坐到日落。直到暮色四起,映在天鹅飞走的湖面,照在鹿群踱步离开的洋楼前,江尹一一句‘这么晚了’,让金峻犹豫自己是接腔起身告辞,还是等邹悼鹤他们的反应时,江尹一就已经拍了拍衣服站起身来。
“要是没什么事,进去再喝两杯?”
惊觉自己一下午就浪费到这的闫轩颂,面对江尹一的随口邀约,刚要开口,他哥就已经毫不犹豫的答应下来,“好啊。”
房子里有个酒窖,饶是江尹一这种对酒说不上太热衷的,看到屈续胤贮藏的这么多酒类,也忍不住有点心痒。他昨天留宿在这里就喝过了,是屈续胤推荐的一款干白,很好喝。
几人进到洋楼里。室内从装修到布置,有格调的非同一般,金峻反正认出了好几样东西是出自名家之手,心里更觉得这人显贵了,在挑酒时就请缨帮江尹一的忙去弄冰桶。
四个人挑了四瓶酒,未免喝的太单调,还拿了松茸饼干佐酒。位置就在窗边,因为天色还没完全暗下去,草坪,晚霞也算一景了。
邹悼鹤跟江尹一干了一杯,金峻跟他俩熟,跟江尹一可不熟,接在他后面跟江尹一碰了一杯,“我叫金峻,也住在这,以前不认识,今天沾悼鹤的光可算认识你这个邻居了。”
江尹一没隐瞒,“我也才搬过来。”
“是吧,我也觉得这里不好玩,太冷清了。”金峻先入为主,只当他这个房主平常住在别处,邹悼鹤却开始若有所思。过了会,他开口试探,“你在这里住多久啊?我也觉得这里挺冷清。”
“住几天吧。”
“之后住哪?有安排吗?”
“之后再说。”
低头摆弄手机,咔吱咔吱吃松茸饼干的闫轩颂冷不丁抬头,“天气预报说等会有雷暴雨。”
金峻就住在这,不在意,邹悼鹤呢也没放心上。他喝了点酒,心正热着,有些话想问江尹一,却苦于不是两人独处,不好开口。
闫轩颂看两人不吭气,‘啧’了一声,“真下了我们还回不回去?”
金峻正想说可以住他那,找到和江尹一独处机会可以问他的邹悼鹤摩着掌心里的杯壁道,“你是怕人赶你走?”
得了。闫轩颂明白他哥的意思了,这是晚上还打算住人这呢。不儿?他哥真没觉得,他这巴着人家,不像是报恩,而像是追人家吗?
在碰杯的几声当啷脆响里,预报的雷暴雨在天完全黑下来时下下来了。室内的灯又被打开了一盏,明光驱散了黑暗,窗外交加风雨,反显得室内静谧愈发安然。
金峻接了个工作电话,还跟他们说了一声才离开去接,这个电话看来是要些时间。闫轩颂没动,但是被他哥从桌子下蹬了一脚。
他抬头,看他哥那个样就明白,他有事,自己别呆在这碍眼。他从桌子下蹬回去一脚,起身借去卫生间慢悠悠离开了。
坐在桌前的江尹一侧首听着窗外雨声,室内照出去的光亮,显得雨幕如珠帘。邹悼鹤灯光下看着他,搭在桌面上的手随着他身体前倾蜷缩了一些——
“其实我家也不差,作为对你报答,屈续胤给你的我可以一样给你。”
“你可以选择,你不用勉强。”看着江尹一转脸看过来,邹悼鹤皱紧的眉,慢又舒展开,短暂对视后,他怕江尹一误会,眉头又皱起解释,“我——我是不要求回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