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旁侍卫得令后,立刻将那人拖了出去,不到一刻钟,随着一声惨叫响彻夜幕,那人的舌头就被活生生拔了出来。
他被带回前院时,脸上血迹未干,眼泪与涎水糊了一脸,跪在地上连话也不能再说一句,只能发出低低的呻吟。其余人皆脸色惨白,额头死死贴着地面,连大气都不敢出。
李慧瑾看了看众人,声音低沉,却透着威严:“从今日起,他继续留在府中干活。”
她环视一周,沉声说:“我就是要你们每天都能看见他。记住——”
“若再让我听到一句多余的话,你们的下场,跟他一样。”
众人战栗不已,连连叩首称“谨遵旨意”。
她转身进屋时,脸上神情如霜雪压顶,毫无半分波澜。
第157章时人不识凌云木【VIP】
午后,长安城上空乌云密布,风卷起府墙外的落叶,一片片如惊鸟乱飞。
秦府内却别有洞天,院落深深,几株石榴开得正艳。秦斯礼坐在中庭,看书之余捻着茶盏,空气中透着闷热,蝉鸣声都带着一股疲惫。
汗水紧紧地贴着他的皮肤,秦斯礼仰起头,看着天上墨色晕开的云。
门外忽然传来动静,下人还未来得及通报,一抹熟悉的身影就已踏进门槛。
是徐圭言。
她今日并未着朝服,而是一袭浅色圆领对襟衫,领口掖得整整齐齐,步履稳健却不快不慢,一步步走入府中。
秦斯礼一看到她,唇边便不自觉浮出一点笑意:“我正觉得无聊呢,你就来了?”
徐圭言没有答话,只是一边走向中庭,一边看着室内的摆设:梅瓶中的早梅已谢,换成了新开的晚荷;角落的香炉冒着缥缈青烟,竟是她去年从江南带来的沉水香。
家具位置分毫未动,书架井然,竹帘整齐。
秦斯礼果然是极会过日子的人,府中仿若她从前设想的“理想之家”——可惜她此刻一点也不觉得安心。
她在石凳上坐下,背脊挺得笔直,望着秦斯礼,却没有立即开口。风穿堂而过,她的袖摆在空中一扬,才终于问出声:“你今天为什么擅自作主?”
语气虽不算锋利,却直截了当,毫无余地。
秦斯礼坐在她对面,温和地笑着,仿佛一切都在掌控之中:“我觉得你很适合御史台,我这边缺人,也正好需要你这样能干的。是机会,不是麻烦。”
“我说过很多次,我不想换位置。”徐圭言很平静地说,脸上没有分毫怒气,“你为什么总是这样,不顾我自己的意愿?你明知道我是晋王府的长史,手上的事情还没结束,现在你一句话,就把我调走?你让我里外都难做事。”
秦斯礼却不慌不忙地拿起茶壶,给她斟了一杯茶,声音低缓:“你的事,就是我的事。我不觉得我这么做有问题。”
徐圭言皱眉,接过茶杯,“不,秦斯礼,我的事不是你的事。尤其是我的仕途、我的去留,这种事我不想让你插手,你明白吗?”
秦斯礼一愣,但笑意不减。他看着她,目光一点点收敛了温度,转而显出几分沉静的压迫力。
他忽地伸出手,指尖抚上她鬓角,缓缓地说:“之前一直都是你在规划我们的未来——你的安排、你的权谋、你的远虑近忧……”
“……可你看,你的计划真的行得通吗?我们一路走来,风刀霜剑,四面楚歌,到最后我们什么都没得到。”
他顿了顿,语气变得轻柔:“所以现在,由我来计划。”
这句话像一块冰冷的石头压在心头。
秦斯礼手上的力气突然加重。
徐圭言感受到疼痛,忽然觉得眼前这个人,熟悉又陌生。他的目光太沉了,看不透。
她站起身,想后退,但秦斯礼突然倾身,一手覆上她的肩,另一只手缓缓抚上她的脖颈,动作轻柔,却让人动弹不得。
他的指节冰凉而坚定,贴在她喉侧那根细弱的血管上。他的眼神带着某种疯魔的痴迷,缓慢而郑重地说道:
“你是我的,我不会让你再退缩,也不会让别人左右你。既然你不愿意顺着我走,那我只能逼你往我这边站了。”
那一瞬,徐圭言动弹不得,心跳得飞快,她从未见过这样的秦斯礼——他近乎病态的执着藏在那张温文尔雅的脸之下,如今终于露出獠牙。
她喉头一紧,几乎要窒息,惊恐地抬眸望着他。
半晌,秦斯礼自己先松了手。他仿佛意识到了什么,身子往后撤去,重新恢复那副人畜无害的笑容,说:“别怕,我不会真的对你做什么的,你应该知道……”
徐圭言起身,抬手轻轻按住自己的脖子,那里的肌肤依然温热,但她却觉得仿佛被冰封了一般。她看着秦斯礼,心中一阵茫然与畏惧。
她站起身来,要准备走。
可闷雷从天而落,“轰隆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