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校园里成双成对的情侣特别多,要么拎着玩偶礼盒购物袋,要么穿戴整齐手挽手准备出门。
像孟秋一个人抱这么大一束花的还是少见,大家都还是学生,兜比脸干净,不会这么高调。
她回头率很高。
孟秋走路上特别不好意思,她要是和林晔在一个城市,绝对不会同意买这样醒目的花。
赵曦亭从孟秋下楼就看到她了,站在距离她十来米的走廊。
他一边心不在焉地和校领导搭腔,黑眸锁定远处的人,跟着缓缓挪动。
小姑娘走在阳光底下,和平时看起来不一样,双颊被怀里的玫瑰熨红了,雪白粉嫩,清澈的眼眸弯弯俏俏,似有几分甜蜜。
心情很好的样子。
赵曦亭猜测到几分,脸色覆霜,眼睛像罩了块黑布,破坏欲四起,想将她蜜罐似的表情拉下水。
她也有把别人送的东西当宝贝的时候。
看来是分人。
他注视得久了。
陈弘朗也扭了头。
陈弘朗立时认出孟秋。
“诶,那不是小孟么?”
他怕赵曦亭不记人,提醒道:“我推来给你面试的那个,文字功底相当不错,你们后来一起工作了一段时间吧。”
赵曦亭收了视线,不动声色地扯扯唇,活脱脱正人君子,温笑得规矩。
“是不错。”
陈弘朗也看到了她的花,也看出她有点窘迫,所以没叫她,乐呵呵感叹一声。
“现在年轻人不像我们以前,什么都藏着捂着,不敢表达。他们现在很会表达情感,在花儿一样的年纪,就该热热闹闹的。”
赵曦亭懒洋洋开腔,“老师也想过节?要不我也给您买束?”
陈弘朗笑骂:“不正经。”
半个多小时后,赵曦亭出了校门,面朝刚才孟秋走过的方位,刚才还笑着的脸彻底冷下去,拨了个号码-
适逢三月,绿意从柳芽尖开始抹,一直灌到草壤,晨起开窗,便能闻到生命抽长的味道。
真正的春来了。
孟秋接到了出版社电话。
对方表明身份时,她怀里像揣了许多亮晶晶的流萤,猜测可能是好消息。
她遮着唇,小心翼翼地问:“真的过稿了吗?”
“是的。”
她欣喜地重复一遍:“您的意思是,这本书真的会出版,并且翻译那行会属上我的名字?”
电话那头是个声音年轻的青年,被她想信不敢信的模样逗笑。
他官腔之下是温和,“是的,孟同学,您很优秀。在几个翻译版本中,您的这版用词最精准,语句最干练,最通俗易懂,我们最终决定用您的稿件。”
“我们主编想见见您。”
“明天您有时间吗?”
孟秋没被惊喜冲昏头脑,理智地过了一遍课程表,明天她好像满课来着。
“请问大概几点呢?”
青年捂住了话筒,似乎在确认什么。
“明下午六点,金峪酒店五楼太白阁包厢,我们主编邀请您吃顿便饭。”
便饭是谦虚的说法,真实情况应该比这要正式。
孟秋问:“我需要准备什么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