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不是我过敏,它俩就不用被锁在小房间里了。”方棠喝了口五指毛桃炖出来的鸡汤,熟悉的家乡味轻而易举勾出她那点伤春悲秋的情怀来。
如果她不过敏,就可以把两只小猫抱在怀里rua,狂rua,rua秃了。
许言给她夹了块鱼:“那就多吃点,增强免疫力对改善过敏有好处。从另一个角度讲,把他们俩关在屋子里,王阿姨还要感谢你帮她减轻了不少工作量。”
提及王阿姨,这位厨艺不输黑珍珠的女人让方棠产生了深深的敬佩。
鱼也好吃、肉也好吃、菜也好吃,下次陈先生问她最喜欢世界上谁做的饭时,方棠必定会心虚一瞬。
但她做完饭后就像消失了一样,方棠忽然想到舅舅家的格局,这种房子应该是有保姆间的。
“你平时喜欢吃什么菜呀?”满满一桌子都是按方棠口味做的,她不信许言一个正统北方人平日里喜欢吃这些。
许言咽下口中的菜,思索道:“很简单,牛排,沙拉。”
方棠对他眨了眨眼,似在追问:“然后呢?”
许言定定看向方棠,而后摇头:“没了。”
这什么健身圣体?
方棠抿着嘴笑:“你太适合去我们高中上学了,我们那时候就两个套餐,一个鱼、一个牛,一吃就是半年。”
看她笑得眉眼弯弯,许言也陪着她笑。
不巧的是,尚没吃完饭方棠就开始打起了哈欠,她知道这样不雅观,可药效和困意一起袭来,她实在是忍不住了。
“哈——”吃完饭许言去回两封邮件,方棠缩在沙发里看电视,不料哈欠一个接一个,分泌过旺的泪都流到了下巴上。
“要不要去睡一会儿?”身子突然陷下去,原来是许言坐到她身旁,给她递上一张纸。
方棠擦掉眼角泪水,咬着下唇经历了一番思想斗争,轻轻点了点头:“那就麻烦你了。”
他家这么大,肯定不止一间房,她睡客房就好啦,她小时候也经常到朋友家去做客,过夜也是常有的事情,就当在酒店睡觉,不要有负担。
许言抽走她怀里的抱枕,牵着她往房间走去,越往前,方棠觉得越不对劲。
刚进门的时候,许言问她要不要去参观他的卧室,方棠当他是开玩笑,笑着打哈哈敷衍过去,可现在……
方棠停下脚步,被牵着的手没有收回,许言感受到了阻力,回过头来看向她。
她半眯着眼,嘴唇微颤,对自己接下来要说的话有些难为情:“你说的睡觉,我没理解错的话是在你房间睡觉吗?”
许言不说话,少见的挑眉动作让他沾上些痞气,琥珀色的眼瞳夹杂了些别的意味。
见他默认,方棠不理解,语气也急了起来:“你不会告诉我这么大的院子只有一间房吗?”
许言唇角不易察觉扯了一下:“准确来说,院子里房间有很多,但只有我的房间里有床。”
听完他的话,方棠没忍住后撤半步,手也从他的掌心抽走。
浑身上下仿若一瞬间长满了刺,尖锐的那一端对着他,眼底写满了防备和不可置信。
见方棠陡然变了脸色,许言也没再故意捉弄她:“你自己睡,我一会儿还要开会。”
看到他眼底的笑意,方棠才反应过来自己被耍了,强要面子的矜持让她用生气伪装慌乱:“你乱说什么,好讨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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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重新被牵住,方棠半推半就走进这处禁忌之地。
卧室依然是灰色调为主,好在床角铺了一块面积不小的纯白长毛地毯,如同一只蜷卧在地上的纯白长毛波斯猫,减轻了几分冰冷冷的感觉。
卧室里也摆了张书桌,上面还堆了不少书籍资料,每一份的右上角都贴了彩色便利贴,像高大围墙后伸出的鲜花枝子,风一吹便摇曳。
很早之前她就发现许言这人有种说不出的强迫症,譬如现在,书籍颜色从浅到深,层层递进,资料按照便利贴的颜色排列,整齐堆放在书桌一角。
若是仔细翻阅,她相信没有一张纸的边角有折损。
方棠站在门口,依然显得有些拘谨,远远扫了一眼,眼神却被角落里那张合照勾走。
许言看出了她的好奇,主动走上前,拿起相框递给她:“是我奶奶。”
照片里祖孙二人都穿着红色对襟中式褂子,看背景正是在院子里拍的,不同的是照片中屋檐下挂着红灯笼,院子里的树上结了彩灯。
老太太面庞圆润白净、眼神清澈,若不是一头雪白小卷发,根本看不出具体年龄。
而许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