恶魔们被突如其来的巨大声响吓到,手上一松,斯诺特柔软的身体就砸在了床上。
伐库鲁尔下颌绷紧,怒目圆睁,直直望着斯诺特。
她一步一步走过去,众恶魔察觉到不对劲,悄悄挪动着身体,而后一哄而散,连衣服都没穿,争着往外挤。
可他们缝在一起,根本挤不出去,纷纷堵在门口,惊恐嚎叫。
伐库鲁尔伸手抱住斯诺特,万幸的是,她还活着。
臂弯、大腿、后脑、肩背……全是被轿车拖行的血痕,深可见骨。
她似乎被削去了大半个身体一样,薄薄一片,轻飘飘的,后背侧腰以及后脑上,被跐出的大颗窟窿里,还能看见抽搐跳动的内脏,伤处的骨头几乎都被磨平断裂了,黄白色的骨髓都渗了出来。与冰冷的身体不同,伤口被摩擦得发烫,皮肉焦黑,里面卡满了大大小小的石子碎渣,尖刀一样深埋在她的身体里。
她的身体不停发抖抽搐,失血过多已经让她的皮肤变得湿凉且没有弹性,一按一个坑。
斯诺特浑身已经没有好皮了,伐库鲁尔完全凭直觉才确认是她。
她抱着斯诺特的手都在抖,牙齿也在打颤。
四五十公里的路程,一路拖过来,饶是年轻康健、恢复能力很强的魔族都不太能抗住。
他们敢对一个外地魔族这样做,那一定是在本地女孩身上试验了无数次的。
伐库鲁尔转身,凶狠的目光对上门口拥挤成一团的恶魔。
她依旧认为,如果一些魔族对残疾和病痛都做不到最起码的尊重,那就根本没必要活着恶心其他魔族。
魔族长久以来都在战争中生存,残疾和病痛是很常见的事,同时,它们在许多情况下,也是死亡的前兆,如果连这些都做不到尊重,他们又怎么可能尊重死亡和新生,怎么可能尊重那些为了他们奋战一线而死去的魔族。
生命宏大又灿烂,不是能随意调侃和轻视的笑话。
创造生命的女性,更不是能随意亵玩和歧视的玩具。
既然学不会尊重生命,那就应该把命交出来,让死亡教会他生命的意义。
任何经历过疯狂战火的族群,都应该谨记这些。
强大的精神力犹如洪水猛兽,席卷之处,片甲不留。
另一边。
拉瓦辛飞奔在地下三层的走廊,拍开一扇扇门寻找。
极度的恐慌和急迫逼得她不停流泪,眼前模糊一片,这个世界和她所见过的美好截然不同。
她原以为世界这样干净美丽,只有她是罪无可恕的污点。为什么现在一切都烂透了……
她当时明明可以掀翻身上压着的两个恶魔,把斯诺特救回来的……她为什么动不了,为什么没有救她,为什么眼睁睁看着斯诺特被绑在车尾却无动于衷……
还有克瑞斯,她还那么小,被按在潮湿冰冷的地上侵犯时是不是也在向她求救。
好没用。
好害怕。
我求求你,斯诺特,求求你千万千万要活着,求求你……
“拉瓦辛……”
拉瓦辛猛地回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