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你出狱后怀炎便把你安置在家中,请了很多医士来为你看病,他们一致摇头,说你的身体已经落下了病根,无法根治。
你笑着安慰怀炎,积极配合治疗。
百年的时间让你已经看淡生死,心智成熟了许多。
怀炎问你之后有何打算,你说想去当一名巡海游侠,走遍星际,去看看外面的世界。
怀炎同意了你的请求,他知道你需要时间去调理,只是叮嘱你路上注意安全,他这里永远是你的庇护所,你随时可以回来。
于是没多久你辞别了怀炎,踏上了你的旅途。
旅途的第一站是仙舟罗浮,你找到了曾经的旧友——景元。
彼时的他已经成为罗浮的将军,甲胄披身,成熟稳重。
见故人来此,他特地推去了公务与你在神策府的后院品茶,与你叙着旧。
百年未见,他的眼中充满着浓浓的怀念。无论是友人还是心上人,他对你的感情一切如旧。
你们开始漫无边际地闲聊,聊如今的罗浮,聊过去的友人。他仿佛突然想起什么,从衣袖中掏出一封已经泛黄的信递给了你。
“这是丹枫褪鳞前给你写的信,叮嘱我一定要亲手交给你。”
丹枫?
你已经很久没有听到他的名字了,久到你都快忘了他的面容。
你以为百年的时间足够你忘掉一切,可再一次听到那个名字时,关于你与他的所有霎时在你脑中鲜明地展开,一幕又一幕,如电影般在你脑中重演。
你颤抖地接过信,信封已经微微泛黄,封面上歪歪扭扭地写着「致吾妻」。即使已经抖得看不出字体,但你还是一眼认出了他的字迹。
确实是丹枫的字。
他曾给你写过上百封书信,也曾握着你的手在纸上写下他的名字。一笔一画,是他熟悉的停顿与笔锋。
你已经见过太多次,你绝不会认错。
他的面容清晰地在你脑中回映,你想起了他那张清冷出尘的脸,那张你一见倾心的脸,那张与你耳鬓厮磨的脸。
在入狱之前,龙师几乎抢走了所有丹枫送你的物件,连那枚定情的鳞片也被他们冷酷无情地夺走。除了你无名指上的戒指,所有与他相关的物件全都消失殆尽。
戒指?
你摸摸右手无名指上宛如崭新的戒指,想起了他为你注入的术法。
你试着回忆了一下术法的开启方法,无果,你感受不到上面流淌的任何信息。它安静地躺在你的手指上,和普通的戒指别无二致。
你的心不受控制地抽痛,一股酸涩涌上心头。
眼前的这封信,就是你跟他唯一的联系了。
你深吸一口气,仿佛下了什么决心一般,颤抖地从信封中取出信纸。
「致吾妻:
近日秋意渐浓,寒露初降,望夫人珍重玉体,适时添衣,勿贪凉而损安康。街东点心铺新出佳品,吾已尝之,味甚甘美,料夫人必喜,闲暇时可往一试。
吾自诞生以来,身负枷锁,孤影独行,未尝知人间温情为何物。幸得上天垂怜,得遇夫人,方知世间有情,心中有爱。吾对夫人之心,皎如日月,天地可鉴。得夫人为妻,乃吾此生至幸,纵使前路荆棘,亦无怨无悔。
然今吾身陷囹圄,罪责难逃,昔日之诺,恐难践行。此乃吾之过,愧对夫人深情厚意。吾一生行事,问心无愧,唯对夫人,亏欠良多。吾无力报夫人之恩,唯愿夫人宽恕吾之无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