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沉默寡言得让她心慌意乱,她担心全部的筹码在四阿哥眼里一文不值。
胤禛满腔怒火堵在心口,被她说的每一个字,刺得千疮百孔。
面对她,他竟没出息的放弃一切抵抗和防备。
他恨自己,竟为她清醒放纵,沉沦,万劫不复。
“我与你说说她。”
“啊?”楚娴满眼错愕,四阿哥话题转移的太生硬。
方才还在磋商和离计划,这会子却忽然调转话锋,聊起他的心上人。
“洗耳恭听,愿闻其详。”
楚娴含笑,四阿哥愿意告诉她淑儿,证明他已答应与她结盟。
笑着笑着,她忍不住潸然泪下,原来从万劫不复的烂泥塘中爬起来,感觉如此畅快。
空气是甜的,风是柔的,连影子都觉轻快。
倏地脸颊处传来温热触感:哭什么?”
楚娴笑中含泪,不动声色错开他的指尖,她不喜欢与四阿哥太过亲近:“我只是只是喜极而泣。”
胤禛指尖顿在半空,气得蜷紧:“哦。”
“爷,我们聊淑儿,说说您的淑儿。”
楚娴慌忙擦泪,将和离书与休书藏在暗格内,把钥匙交给四阿哥,满眼笑意往幔帐后走去。
胤禛僵着脸,攥在掌心的钥匙就像一根刺,刺得他焦灼愤恨,心如刀割。
压下五味杂陈情绪,胤禛缓步来到榻上,躺在她身边。
二人虽同床共枕,却仿佛隔着千山风雪,万壑难越。
他与她,竟沦为最生疏的夫妻。
胤禛郁郁寡欢躺在她身侧,沉默许久,平息情绪,缓缓开口:“她的确是旁人妻。”
“爷曾想过杀死她的夫婿,后来发现爷活成天大的笑话。”
“咿?难道爷与淑儿并非两情相悦?”
楚娴瞪圆眼睛,天呐,原来金尊玉贵的四阿哥竟是单相思,爱的如此卑微。
胤禛语塞,长叹:“既是,又非。似是而非。”
“啊?那那淑儿到底喜不喜欢爷?”楚娴被四阿哥这句云里雾里的话说得一头雾水。
“恕我说句公道话,无论是非,如今淑儿是臣子妻室,爷与淑儿二人之间的私情,本就有违人伦纲纪,她的夫婿并无过错,断不能滥杀无辜。”
楚娴处心积虑用这句话试探四阿哥。
若他容不下淑儿的原配夫君,焉能容下她这个鸠占鹊巢的原配发妻?
她与那倒霉的原配夫君,是一根绳子上的苦命蚂蚱。
救他等同于自救。
胤禛已被那拉氏气的没脾气,闷闷自嘲:“那人娶了她,却不珍惜,二人成亲到如今,都不肯与她圆房,让她守活寡”
胤禛说着说着,竟觉愧疚万分,他扪心自问,自己对那拉氏的确不好,甚至因这桩婚事,而对她起过杀心。
楚娴没敢笑,只温声细语安慰:“爷,倘若淑儿与她夫君情投意合,两个真圆房,爷又该寝食难安了。”
“所以,您到底希望淑儿夫妻恩爱儿孙满堂,还是更希望淑儿夫妻离心离德,早日和离?”
胤禛被那拉氏这句话堵得哑口无言。
好气,气得浑身血气翻涌,面上却仍要古井无波,无计可施。
他恨不能将她立即拽入怀中,堵住她伶牙俐齿的嘴,以吻封缄。
他自是希望与她夫妻恩爱儿孙满堂。
可她倒好,才成婚,就开始算计着与他离心离德,早日和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