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家,永远都是最忠心耿耿的后党,矢志不渝。
晚风渐起,贺兰山呜咽风声四起,楚娴坐在马车辕前,策马扬鞭。
“陈大人,你该回”
“这里没有皇后废后,也没有陈大人,娴儿,你将去何处?”
“我不知道,年羹尧为我在天山准备了庄园。”
“我还在犹豫,我想回江南。”楚娴犹豫不决。
她曾密令年羹尧在大清国境之外选择一处避世之地,没想到年羹尧选择了天山。
雍正朝时,天山南北尚未被大清汉尼拔乌雅兆惠征服,那人即便苏醒,也绝无可能寻到国境之外。
只是,在天山隐居,她将不得不面对她此生死敌——索绰罗策凌。
此时天际翱翔而来一只海东青。
是婉凝带消息来了。
楚娴心下忐忑不安,就怕是那人驾崩的噩耗。
“陈清彦,可否帮我瞧瞧京城来的消息,若是奔丧的噩耗,我们即刻赶回京城。”
陈清彦接过密信展开,失落神态一闪而逝。
“万岁爷已苏醒,并下旨撤回废后圣旨,年氏一党尽数伏法,年贵妃赐死。”
“哦。走吧,我们立即去天山。”听到这个消息,楚娴反而如释重负。
与那人之间的羁绊终于尘埃落地,往后余生,与他彻底老死不相往来。
“皇后,废后圣旨已撤销,年氏也已赐死,为何不回紫禁城?”陈清彦忐忑追问。
原以为她听闻喜讯,定会迫不及待赶回京城与皇帝相聚。
不成想,千里迢迢而来的喜讯,竟逼得她不得不远走他乡。
“我不会再为不值得之人回头,错过就是错过,没有年氏,还有赵钱孙李妃,永无止境,皇后谁爱当谁当,我不稀罕。”
楚娴扬鞭往西北草原腹地狂奔离去。
陈清彦错愕,暗自庆幸不曾为家族所迫,随便择世家女子成婚生子,否则今日定落得与那位一样的下场。
陈清彦不免欣喜:“娴儿,我能许你一生一世一双人,信我。”
楚娴勒紧缰绳,头一回认真审视陈清彦。
“陈清彦,我此生不可能再沉沦情爱,你若愿与我搭伙过日子,今后你我就是夫妻,享受鱼水之欢,无关情爱。”
楚娴的目光落在陈清彦受伤的左腿,她欠他很多条命,这个男人是唯一对她毫无所求,不图回报的傻子。
年羹尧要权势,那人要她臣服与乖顺,唯独陈清彦,从不曾提过任何要求,这样的谦谦君子,怎能令人不动容。
“陈清彦,那人若知道你与我有染,定不会放过你,你可想好?与我在一起,定会招致杀生之祸。”
“你怕了吗?你若打退堂鼓,可立即离去。”
“陈清彦,你到底想要什么?封侯拜相,还是配享太庙?”
“我能许你高官厚禄,许你贤妻贵妾。”楚娴终于忍不住开口询问。
她盼着陈清彦能有所求,如此才不会对他束手无策。
“娴儿,我这一生颠沛流离,从权贵子弟到落魄书生,人间苦楚尽尝,除了你,我再无所求。”
“你不怕死么?”楚娴垂首,避开陈清彦灼灼目光。
“我不怕死,若你不嫌弃,此生我定生死相随。”
手腕被钳紧。
沉默片刻,楚娴反手握紧陈清彦手掌。
她这一生跌跌撞撞,兜兜转转,没想到竟是陈清彦始终坚定握紧她的手不放开。
“陈清彦,今后无论发生何事,你永远都不会放开我的手,对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