静云真人回过神来,趴在断龙石上,朝著另一头大喊:“你们可还无恙?!”
饶是他差点喊破喉咙,仍无法得到任何回应,一块断龙石仿佛將祖师墓內外隔绝成两个世界。
“这可怎么办,就他们几人进去了—”静云真人皱著眉头,一时不知该如何是好,“不会出事吧?”
“能有什么事?师兄多虑了。”
凌云真人在旁道:“再者说,赵师侄不也跟了进去?有他在,无论里头发生了什么,出来问一问便知。若是放心不下,就赶紧再想办法,打开这断龙石既然成松道人的法子可行,也就不用再接著寻找华山派的那一半,不如寻些好材料製作个新的。”
静云真人无奈点头,“也就只有如此了。”
另一头,苗月儿衝著陈阳气得直跳脚:“你这人怎么这样啊?说好了不冒险不冒险,结果非要进来,也不怕来不来得及!若被那石头给砸著,以你现在的身子骨可怎么受得住?”
“这不是安然无恙吗?”陈阳自知理亏,赔了个笑脸以求赶紧揭过:“我的身手你还不知道?
不说这个了这里头的情况你可熟悉,能否带路?”
赵岳正一脸尷尬,心中难免蹉曙,想著祖师若知道自己带搬山道人进了他老人家的墓穴,也不知会不会怪罪—被陈阳叫到后,他有些不好意思:“这个——我也从未进入过祖师墓,对其中情况一无所知,要不还是等师叔他们进来,再做计较?”
陈阳心道若是要等那几位进来,他又何必特意冒险?也不管赵岳苦著张脸,自顾自地道:“既然如此,你就跟著我们先在这墓中转上一转吧。放心,陈某很是敬仰重阳祖师,绝不会做出任何无礼之举。”
搬山道人进了古墓,岂不正像耗子进了米仓?对於陈阳这番话,別说赵岳,就是苗月儿也同样不信。
没法子,只有跟上去看著,避免这位道兄做得太过,也能儘量帮忙遮掩一二。毕竟他实在欠陈阳太多,实在没理由阻挠对方。
“对了,刚才这墓中似乎有什么声响”赵岳忽然想了起来,问道:“师兄见多识广,可知那是何物?”
苗月儿心道这人还真是自来熟,一口一个师兄叫的还挺亲热,跟著在一旁道:“確实,那声音听著怪疹人的,莫不是这墓中有什么脏东西?你现在身体虚弱,要小心著些,还是到中间来吧,让赵大哥走前面。”
这话一出,赵岳的面色当即黑如锅底,陈阳则忍俊不禁:“重阳祖师是得道高真,安葬他肉身的地方怎会出什么脏东西呢?你別较真,刚才只是说笑罢了—这东西的叫声我有些印象,但不好肯定,一会见到了真容你们就知道了,总之不会是邪崇。”
好言宽慰了几句,陈阳还是走在最前方带路,边走边为眾人介绍墓室结构。
“重阳祖师是宋、金之时生人,此墓也有著彼时特色,你看这墓道以青砖砌筑,顶部为拱券型,正是那时大墓的特徵之一。”
墓道两旁有著壁画,上头描绘重阳祖师及初代七真的事跡,里头有讲经打坐、採药炼丹等诸多生活场景,並隨处可见得北斗七星纹。
赵岳特地在描绘龙门派祖师的壁画前停下脚步,郑重祭拜。
因为並无什么陪葬的器血,所以墓中也没有什么翻板、落石、弩箭类的机关,显得十分坦然。
又或者说,外头重阳宫里的全真弟子就是最好的守卫,若能突破重重阻隔来到此地,布上些许机关也无甚用处。
前室之中,立有几张石桌石凳,上有铜香炉、陶烛台,中央立著重阳祖师神像,於其西侧则立有一块石碑,上头阴刻有祖师生平,其中有几处地方与世间传说有些出入,四周还有些香火痕跡。
据此,陈阳猜测,这前室大概也担当著祭殿的功能,全真弟子在早些年拜祭祖师的时候,恐怕也是要进入此处。只是后来实在不便,便改为在外头设祭坛,如今这石桌石凳上已积了一层厚灰。
来都来了,还是祭拜一下以表尊敬,因手头没有香火,便只行礼,绕过神像后还有一道暗门,
便是通往主室的道路。
“目前为止,墓內一切正常。”陈阳说道:“只是不知里头如何—不过,外围都没受什么影响,深处应该更加妥当,你可以稍稍放心了。”
“那就好。”赵岳长出一口气,“毁了重阳宫已是不孝,若又惊扰了祖师灵柩,百年之后,实在没有脸面去见歷代祖师。”
说著就过了暗门,於甬道向前数十步,眼前忽然宽。
两旁各列有一池,左池之中为汞液,右池之中为铅砂,双池呈太极形状分隔,令笔直向前的道路於此弯折,化为石桥。左池以黑砖砌筑,表面泛著冷冽的光芒,银白色汞液表面浮著一层薄雾,
於黯淡光芒下散发虹彩;右池则以汉白玉雕刻,表面温润如脂,池內堆积青灰色铅砂,颗颗有著粟米大小,夹杂有硃砂碎屑於其中。
双池各自散发的气息又隱隱於上空交织,匯聚为似有似无的道人虚影,演练著一套行气功法。
“这就有些意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