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独特的传功之法即便是陈阳来运用,消耗也是不小,至如今事急从权,也管不了那许多。
於是,徐弘远拜別了陈阳,一路回返到地面,先向苗月儿交代了一番后,便短暂地休息了三个时辰,就立即运转神行法,疾行了一昼夜,重又来到了驪山脚下。
驪山北麓的热闹场景更胜以往,即便长安府公门中的人物大举出动,如今也已是弹压不住。山上的华清宫更是紧闭宫门,生怕那些个江湖人士一时兴起,聚集起来到此处打秋风。
市面上充斥著江湖人士的身影,已经再也见不到寻常百姓的踪跡。
费了番功夫,徐弘远才打听清楚一一原来前几日天宫內爆发的震动,影响还在陈阳等人的估计之上,除却祖龙陵天宫內部,其外那些陪葬的墓穴、车马坑,竟在这震动下纷纷有器物出土,一时引发了眾人哄抢,甚至还爆发了几场真刀真枪的火併。
那些隱藏在常人之中的奇人异士,也在这动乱之中出手,多有收穫。
现如今,据说就连长安府以外的百姓,也都在朝这里赶来。
徐弘远听得暗自咂舌,心道还好师父有先见之明,让自己前来探听消息一一看来驪山大乱如今已是难免,如今虽然只是涉及外围,但谁也不知道后续是否真的会涉及到天宫內部。一想到或许有成千上万的人涌入,他就感到头皮一阵发麻。
—不过,这些人並非墨家门人,应当没有渡过汞河的办法。
“喂,叫你呢,听见没有!”
略有些粗鲁的声音打断了徐弘远的思绪,只见一个满脸横肉的壮汉正赤著上身站在面前,挥舞看他那两条满是纹身的大臂。
这人一脸的凶相,浑身散发著煞气,多半身上背有人命官司,使得那些向徐弘远透露消息的人立即识相退去。转眼间,周边就剩下了壮汉与徐弘远两人。
“你这小牛鼻子怎么呆呆傻傻的?听不到虎爷叫你么!看你似乎也有些道行,可是为了传闻中那祖龙陵而来?”
搬山派中人在平日里大多以道装示人,徐弘远也不例外,如今被人叫“小牛鼻子”自是难免。
他听壮汉如此发言,心道:小爷何止是衝著那祖龙陵而来,如今甚至已来回往返了一次。
但想归想,面上功夫还是要做足,於是恭恭敬敬地行了个礼。
“正是。”
“看你也没有多大年纪,法力料也不算精深,凭手上这两下子,对付一般人或许还行,但对上其他通法者恐怕就没什么把握了吧?”
壮汉上下打量看徐弘远,眼中闪过一丝狡:“既然如此,要不要考虑与虎爷联手?
这可不是在你,虎爷这里可有齐仙盟的门路,若是攀上了这一处高枝,定然能在这祖龙陵內赚个盆满钵满。”
又是齐仙盟?
从壮汉口中听到这三个字,並没有让徐弘远太过惊讶。毕竟玉树尊者作为齐仙盟內数得著的人物,常年盘桓在这长安府,为的正是图谋驪山脚下的祖龙陵。眼下,对齐仙盟而言正是千载难逢的好机会,纵使玉树尊者已被自家师叔给收了,想来收到风的其他人,也不会放过这个机会。
只不知,这一次又是谁带队?是那四大尊者里硕果仅存的最后一位吗?
徐弘远正在沉吟,怀中点阴符却是微微一烫,耳旁响起陈阳的声音。
“答应他,查清楚齐仙盟的动向。”
对於自家师父与齐仙盟之间的纠葛,徐弘远也很清楚,见陈阳已经发话,便不再犹豫,抬头看向臂壮汉,询问道:“兄台果真能联络到齐仙盟的高人?”
“这还能有假?你以为虎爷在拿话消遣你不成?”臂壮汉將胸脯拍得震天响,“你也不去附近打听打听,我臂虎是个什么样的人物?虎爷从来是一口唾沫一个坑!”
徐弘远如今也有些江湖经验,自能看出这臂虎虽不是个普通人,但做派多少也有些色厉內茬。恐怕別说在关中,就算在长安府也只是个无足轻重的小人物。
“贫道初来乍到,未曾听闻过虎爷大名—。”徐弘远装出副谦卑的表情,几乎快要一躬到地,“还请虎爷见谅则个。”
他跟隨陈阳久了,多少也得了几分真传,如今虽然表现得略显浮夸,但用来应付眼前这人倒是刚好。身为搬山道人,不仅寻龙之法、搬运之术要精通,更要有一手难得的好演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