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小娘子姓甚名谁?”白额侯冷冷地问道:“缘何会在这地宫之中?”
徐弘远见这面色惊惶的女子莫名有些眼熟,略一辨认,当即便认出对方正是苗月儿易容,心道也只有自家这位师叔能拿捏住不同角色、且表演得不露痕跡。
苗月儿装出一副胆战心惊的模样,將早就商量好的说辞和盘托出。
“我是图安国的公主,名叫玉漱,被陛下封为丽妃-你们是什么人,为什么敢闯入陛下的陵寢?”
到底是秦淮河上的魁出身,一身演技可谓天衣无缝,已到了登峰造极的地步,若不是徐弘远对其十分熟悉,只怕也要被骗。
其实啊,这越是离奇的事,有时反而越容易让人相信。
“师父。”徐弘远略一思索,就明白了对方用意,在白额侯耳旁悄声道:“这女子所说的陛下,好像便是祖龙那这么说,她岂不是先秦之人?”
“胡说八道。”庞厨子冷笑道,“若她真是祖龙那时候的人,只怕早已变成了冢中枯骨,如何还会有这般容貌?我看,这小妞说不定便是哪家女眷,在这乔装打扮、故意戏弄我们!”
庞厨子虽然样貌粗俗,直觉倒是十分精准,三番两次都是一口道破真相。
苗月儿听到他这话,並没有露出破绽,而是眼圈一红,沉默不语地流著泪水,直看得许青衣心下不忍,温言道:“这位姑娘,你若真是祖龙的妃子,如何能活到今天,还半点不见衰老样子?”
“当年陛下曾命徐福出海,寻觅长生不老之法,后来徐福果然寻到了神药,只是取药回来时,陛下已经重病不起,危在旦夕。我作为隨侍出行的妃子,在奉命试药后昏死过去,醒来时便已到了此处。后来我才猜测,恐怕是因为服下那神药之后,我被人当作是真死了,这才被殉葬进了此处。而那丹药也因此被视作毒药,没给陛下服用———“”
苗月儿一五一十地道来,又问道:“敢问各位壮士,如今外头是哪位大秦皇帝当朝,
图安国如今又怎样了?”
长生不老药!?
听到这几个字后,白额侯的眼晴都直了,呼吸也不自觉地粗重了几分,至於剩下的话,则乾脆都没听进去。
便是如他这般的化形大妖,也终究跨越不了生死,若不想如孤魂野鬼一般苟延残喘,
那么肉身衰败之时,便是大限將至之日。身怀法力者大多如此,在寿限来临前可呼风唤雨、无所不能,可当寿命將尽之时,便会在一夕之间快速衰老,形若家中枯骨,不久便会如常人般死去。佛门的所谓“天人五衰”,说得便是这样一个过程。
也正因此,许多修行者都將飞升得道、超越生死作为目標。
若是真有能令人长生不老的药物存在,试问他又怎能不动心呢?
强压住內心的悸动,白额侯面上装出副毫不在意的神色:“到底不过是一面之词,谁知你说得是真是假?你可有什么物件证明自身?”
苗月儿迎来送往过许多人,哪里看不出白额侯是在故作姿態?其实已然成功了一半。
她暗道也不知自家师兄的脑子到底怎么长的,如何就能这般轻易地编出故事,让自己与徐弘远里应外合,眼见得就要將这些人给骗上鉤—
“我—-我这里有块玉佩,是蒙毅將军护送我入秦之时,父王赠予我的。”
苗月儿拿出块玉佩,被白额侯一把夺过,他左右扫视一眼,目光从梵奴、庞厨子、许青衣的身上扫过,最后落在徐弘远的身上。
“乖徒儿,你是懂行的,来看看这东西到底是真是假。”
这可不就问对人了吗?苗月儿手头的这块古玉,正是当时从崑崙西王母国带出来的玩意,乃是货真价实的千年古物,在年份上是绝对能够对上的。而至於器型是否来自於传闻中的图安国,那个小国已经灭亡了千百年,谁知道他们的首饰究竟长什么模样?
徐弘远装模作样地研究了好一会儿,凑近白额侯小声道:“我看这东西確实年头久远,至於是否是图安之物,实在说不好——”
白额侯的眼神当即变得热切起来,“。—-事关重大,我这就联繫盟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