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正说著,手持巨斧的善童鬼狂吼一声,已率先出手,双手高持著那一柄古朴巨斧,
以力劈华山之势砸下。斧刃触地之处,令地面当即生出一道深不见底的裂痕,並迅速延伸向陈阳。
沿途一切事物,都被那蔓延的裂痕连带著切开,可谓势不可挡。
就在这一招即將触及陈阳之时,陈某人將右脚抬起,隨后往地上重重一顿。伴隨著雷光阵阵,脚下的地面也猛烈震动起来,与裂痕的蔓延之势相互抵消,化为无形。
接下这一招后,陈阳的面色越发苍白,已几乎没有血色。
“不好”曲素梅在旁皱起眉头,“陈掌门的身体本就虚弱,如今又被那倭人驾驭的鬼气所冲,症状只怕又要恶化。”
“这倭人也是狡猾。”苗月儿越发担心起来,恨声道:“师兄虽接下了这一式,却未能將这二鬼除去,只怕算不得破了此招。我说那倭人为何提出这么个怪法子比试,原来是这么个意思。他与师兄是没有兵刃、法宝,可那两个鬼神手上却拿著傢伙若师兄有个万一,我必不与其善罢甘休,他休想图著离开这抱犊山。”
“可是,师叔”
徐弘远在旁道:“师父与这倭人已有约定,出尔反尔恐怕不好。—”
“那是他们的君子之约。”苗月儿对此之以鼻,“跟我一个女子有什么关係?”
且先不提这边已做好了赖帐的准备,另一侧,见陈阳一脚便止住了善童鬼手中巨斧,
土御门晴浩並不显得有多意外,白皙的面庞上,神色未有任何变化,而隱藏在宽袍大袖之中的双手则悄无声息地又掐了个法诀。
只见一旁的妙童鬼举起手中宝瓶,將其中所盛之水倒入巨斧劈出的沟壑中,浩浩荡荡,於剎那间化作一道激流,復又朝著陈阳衝来,要將其身影淹没。
陈阳將踩出的那一只脚收回,地面脚印处灵光闪烁,恰好构建成震地符的形式,他一手掐著避水诀,另一只手朝前推出,於符光闪烁间,一面土墙已拔地而起。
那宝瓶不过三尺高,里头盛著的水却仿佛无穷无尽,流淌了半天也没见底,水中更蕴含有雄厚法力。
陈阳那一面土墙虽然坚实,却在水流源源不断的冲刷下逐渐软化,凝结土气被化去后反与激流匯合,就这么以柔克刚,眼见得就要將土墙彻底衝垮。
眾所周知,五行相剋本是土克水,如今情形却是恰好反了过来,不免令推崇“生克制化”的搬山派一眾门了人感到惊讶。
这也难怪,倭人虽困居於海岛这一隅之地,却有著鯨吞神州之志,因此对中土局势十分清楚。但相反的,神州各派对倭人的了解却极为有限,自然不知这妙童鬼手中宝瓶里盛著的是来自於伊吹山的灵水,具备化解煞气的功效,正因凝结的土气被化解的缘故,土墙才难以维持。
纵使式神所用不完全是实物,也有著原货的几分功效,而不能动用法宝等外物的陈阳,此刻自然有些被动。
“一环套著一环,还挺会算计的—”
看似陷入了对方的圈套,但实际上,这圈套本就是陈阳主动踏入,而他同样有所准备。
当土墙垮塌的瞬间,早已准备好的两仪龙虎神雷便从缺口轰出,耀眼的雷光根本无需瞄准,只沿著那道激流,便將磅礴力量尽数送入宝瓶。
清脆声响起,宝瓶已被雷光炸成了十七八片,並震得妙童鬼接连向后退却了数步,望著手中仅剩的瓶底,陷入恼怒之中。
“反过来借用水流引导神雷仓促之间,这法子也就只有陈掌门能想出来了。”曲素梅讚嘆道:“果然是机变百出,这两人称得上是棋逢对手。”
“那倭人是有心算无心,我师兄却是临机应变。”苗月儿道:“我看,还是师兄比这倭人更高明一些。”
“有道理”
就这样,前鬼后鬼各出一招,都已被陈阳化解,局面又隱隱呈现出分庭抗礼之势。
土御门晴浩夸讚道:“我这一路行来,能挡下前鬼后鬼的高手也有那么几个,却无一人能做到如陈掌门般轻鬆愜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