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倒不是。不过她没
有扫兴,而是饶有兴致地顺着对方的话嗯了声。
女孩见状,就拉着她开始科普起以赛亚的种种传闻:比如他如何做到连跳三级读书、如何在危险系数最高的实操课中护住小队成员的生命、如何平衡学院里各种种族的关系、压制气势嚣张、热衷搞黑魔法社团的某些兽族王储等等。
说到那位可恶的兽族王储时,伊荷越听越耳熟,她脑海里隐约有了个模糊的猜想,“你说的王储不会是…原森国那位…”
女孩吓了一跳,“嘘——”
见周围人都沉浸在会长的演讲中,没人注意到她们这边,她才心有余悸地道,“幸好他今天没来,可能是忘了吧。
这么大的场合都能忘掉也是绝了,虽然是挂名,好歹也是副会长呢。
不过你也是,不要那么大声啦,搞不好我们会被他的狗腿子听见。”
伊荷:“…他很吓人?”
女孩目光奇异,“当然啦。你怎么什么都不知道就来这里,算了我还是好心告诉你吧。你可别以为我在危言耸听,这位王储比你想象中恐怖多了。
我堂哥之前也是这所学院的学生,只是因为一点小事就被他带人抓进社团活动室,丢进了他自创的法阵折磨了七天七夜。
那之后就得了一种动辄皮肤回溃烂流脓的病,不敢再来上学,一直把自己关在家里,我叔叔婶婶可难过了。不过你也知道吧,我们女王愿意捧着这位王储,更加助长了他的气焰。要不是会长……”
伊荷看话题又要拐到以赛亚身上,追问了下疮口形成的过程。女孩有些困惑,但还是一一说了。
“这个症状听起来不像法阵,倒像是某种毒素。”
伊荷思忖,她见过类似的病患。
女孩耸耸肩,“谁知道呢。听说他最近又转移了目标,好像是一位中阶级二的学长,叫什么来着拉…?
不记得了。
总之,天主在上,这里为了讨好他的人太多了,谁也不能保证随口一句话会不会引发山洪,还是小心点要紧。”
同样是新生,但女孩似乎对这里十分了解,伊荷认真地听着。
第一天不用上课,开学典礼结束后,大家就各自选择回宿舍。
锡娜——刚才的人类女孩挽着伊荷一起吃了午餐,在公寓的林荫小路前和她分手。
锡娜住在D栋,伊荷在G栋,不顺路。
入秋的时节,天气还没有凉下来的迹象。午后的太阳炙烤着大地,伊荷加快了脚步。
经过一处长满金丝桃和荆棘丛的巷口时,伴随着水滴滴落的声音,一阵布料和地面粗粝地摩擦声从草丛深处响起。
伊荷停下脚,循声望去。
入目之处是满目茂盛的绿意,在明亮的阳关下舒展着枝叶。
巷子深处,几名白边制服,身形壮硕的兽族学生正围着一名跪在水洼中央,穿着红边制服的少年拳打脚踢,时不时有人空出手,揪住对方的衣领在粗糙的石板路上拖行,流下一串蜿蜒的深色水渍,换个地方继续打。
没有人在殴打中途口吐脏话,只有拳头落到皮肉的沉闷声。
明明是白天,气氛却压抑窒闷到了极点。
被拖行的那名少年一声不吭地默默忍受着,不知是因为害怕反抗遭遇更多的报复还是别的缘故,但他看起来似乎快不行了。
混着泥沙的脸上,眼珠直愣愣地盯着地面,仿佛失去了生存的欲念。
伊荷不自觉地皱起眉。
领头的那名兽族坐在公寓楼的围墙上,一条腿踩着围墙顶端,一条腿松松落落垂下,长得能够到墙角胡乱生长的蝴蝶兰。
他制服外套脱了系在腰上,只穿着里面的白色衬衫,半垂着眼皮看着底下人打架,下颌线折角陡峭而干净。
青年有一张不同于大部分长着动物面孔的兽族学生,且比普通人类青年更为锋芒毕露的精细面孔。
内折外翘的眼型,睫毛长直而浓密,瞳孔呈现剔透的铁锈红,山根与眉骨几乎齐平,高得有些过分,中庭偏长,嘴唇又薄得过分。
两枚黑色立耳从梳得齐整的黑色背头钻出,警戒地接受着一切异常信号,垂在腰后的黑色狼尾被风吹得微微炸毛。
有别于受大部分女性欢迎的男性,他是那种偏成熟的长相,宽而高大的骨架和锻炼得穿衬衫都胸口鼓囊的身形更是放大了这种压迫感。
西奥多耐心等待他们把男生拖到了自己面前,铁锈红的眼珠泛着饶有兴致的冰冷色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