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抿了抿唇,突然想到什么,低头看了眼,这才发现身上披着一件男士外套。
这是…他的?
弗拉走到书桌旁,拉开抽屉,从里面拿出一个文件夹,正要拿给女生,就见对方往后退了一步,露出了戒备的神色。
愣了愣,意识到对方想起了刚才的事,他踌躇道:“不是增重药,是我父母的病历和缴费单。”
弗拉把文件夹摊开,放到女生面前的空地上,絮絮讲起了自己得罪威卡社的始末以及父母被牵连的原因。除了父母外,从来没有人这样地帮过他,弗拉不知道怎样面对柯兰尼,坦诚是他现在唯一能拿得手的东西。
伊荷将信将疑地听着,余光掠过地上的文件夹。
她在诊所呆过十年,没少和各个综合医院打交道,只一眼就知道上面的病历单和缴费单是真的。
可是,为什么要给她看这个?
正想着,伊荷就觉得左脚开始酸疼起来,不是那种坠痛,而像有人用钝刀子磨肉,她扶着墙,慢慢蹲下,过了很久,左脚才恢复力气,紧接着小腿也跟着酸胀起来。
这个过程太折磨人了,她几乎站起不来,只能蹲在地上慢慢熬。恍惚中怀疑甘斯布再次骗了自己,“你…对我做了什么?”
“解药见效要四个多小时,过程会有点难熬。”
弗拉有些不安地站在一旁,他很想帮他,但这种解药就是这样的,没办法减缓她的痛苦。
他只好垂着头道歉,“把你卷入这件事,很对不起。等时间到了,我就带你离开。现在出去,会很危险。”
伊荷忍痛中,想到了另一件事,“甘斯布学长,不是信我吗?”
前面她解释了那么久吗,他都没信,怎么突然改变了心意?
弗拉:“……”
他嗫嚅:“我…我偷看了你的日记…”
伊荷:“……”
她深吸口气,气得不想跟他说话。
弗拉再迟钝也察觉到对方的情绪了,他在原地磨蹭了会儿,想到什么,说:“你饿吗?我给你拿点吃的。”
伊荷拒绝了:“不用。”
谁知道他会不会往里面加什么东西。
弗拉似乎也想到了这点,嘴唇动了动,似乎想解释什么,最后还是什么都没说。
他在她心里已经是这个形象了,短时间内很难改变,再怎么劝也没用。
与此同时,又感到一点奇怪。
本来就是陌生人的关系,他为什么要在乎她怎么看待自己?因为她帮过他?
没错,就是这样。
难道还有别的想法吗?
弗拉转头看了眼女生。柯兰尼是那种漂亮得令人过目难忘的女生,他见过的人里,比她的外表出色的人不多。奇怪的是,他一开始并没怎么关注到这点,直到这会儿才隐约察觉。
是因为她在生气吗?
听说人的情绪波动明显时,五官也会变得灵动起来。
弗拉正盯着对方的睫毛发呆,女声忽然响起,他以为偷看被发现了,连忙收回视线,“你说什么?”
伊荷:“……”
她耐着脾气重复,“学长收到钱了?”
弗拉摇头。
伊荷不太信,没收到钱他舍得放人?
弗拉说完,走到书桌前坐下,不知从哪掏出一个针线筐开始编起来。
伊荷看了眼,发现他在编的是一团绯翡毛毛线,上面沾了些灰,弗拉一面拍掉上面的灰一面娴熟地用棒针穿梭着。
他居然会编织?
弗拉察觉到女生的眼神,以为她还在怀疑,语气有些局促,“我父亲是开店的,我平时会编点玩偶放在他店里卖,这团毛线就是他给我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