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喝完第六杯咖啡,去了两趟盥洗室,时间过去一个半小时还没见到人,担心耶尼格娃已经开完会了,遂起身道,“教堂还有事,就不久留了。等夫人回来,请帮我转告一下。”
佣人:“好的。”
从楼上下来,太阳升到正空了。
伊荷眯了眯眼,有点后悔没戴法衣出来。
不然还可以遮阳。
她穿过车水马龙的街道,准备直接回圣殿,肩膀突然被人撞了下。
对方似乎很急,撞完人也没道歉,低着头径自朝前走。
伊荷微微蹙眉,看了眼那人的背影,转过脸,正要继续走,刚走出两步,忽地想到什么,再次回头。
那是……赫克托尔?
他怎么穿成这样?
她提起裙摆,跟了上去。
赫克托尔似乎担心被人认出来,一只手挡着脸,低着头走得很快。
他穿了一件灰扑扑的执事服,圣殿去年请了曼瑙有名的几家服装店重新赶制过一批神职人员工作服,这个款式的执事服,早就淘汰了,身上这件,款式有些陈旧,不知道他从哪里翻出来的。
不过看背影,应该是赫克托尔没错啊。
他的侍童,经常给他梳类似的发式。
路越走越偏。
反应过来时,他们已经拐进了一家杂货店。
赫克托尔熟门熟路地和老板打了招呼,掀开布帘走上楼。
伊荷没有再跟进去,而是躲在暗处看了会儿,确定赫克托尔没有再出来后,她才走开。
绕到杂货店另一侧,从围墙翻进去。
曼瑙很多公寓楼都是一楼二楼商铺,三楼以上民居的风格。
她没觉得很奇怪,只当赫克托尔来二楼买东西,或者租了一套公寓。
不过,当她翻进围墙,从后门上楼,沿着铺在走廊上的地毯有些泥泞的脚印,敲响二楼倒数第二间挂着一块木牌的房门,看到出现在门后的少年时,心情从疑惑变
成了错愕,“……怎么是你?”
“怎么不能是我?”
艾略特不高兴地反问。
伊荷:“……”
还以为艾略特是那种被迫绑定在船屋,或者溺死在河边无法离开死亡地太远的幽灵,类似于捣乱灵一类,隐约同情过。
原来不仅能离开,还能长大吗?
现在她要怀疑刚才看到他和老板打招呼的场景,还有这个地方,是不是也是他虚构出来的了。
发现女生的眼神越来越诡异,艾略特忍不住道,“你什么眼神?”
伊荷:“没什么。”
艾略特才不信,不过他也不急着这会儿跟她掰扯,而是让边上让出一点,“别站在门口,进来说话。”
伊荷走进去,正要问他为什么打扮成这样,就发现这里好像有点不太对劲。
墙壁漆成了暧昧的桃红色,地板铺着开满印着玫瑰和百合图案的地毯,一些穿着清凉的兽人在走廊里走进走出,看到他们时,脸色有些奇异。
两侧的门虚掩着,不时冒出几道令人起腻的笑声。
这些兽人无一例外都是长相清秀以上的,男性兽人。
……牛郎店啊。
她看艾略特的眼神更加奇怪了。
他不是幽灵吗,离开船屋后,任何地方都可以去,怎么会堕落到牛郎店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