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还好奇你怎么睡得着呢,你没闻到夹层的臭味吗?我都差点被熏死。”
“……”
伊荷看了眼趴在艾略特背上的赫克托尔,他脸色痛苦极了,眉头紧紧皱着,好像正在经历一场噩梦。
“那些盲文都是高级词组,你现在还有在学拼写吗?”
她有些好奇。
艾略特闻言,皱了皱鼻子,“不知道,很难吗,我随便拼的。”
他才不高兴说,和他们分开后的六年,自己特地去了盲人学院旁听过一段时间。
那样听起来,好像他多么想融入他们的世界一样。
如果他真的这么说了,等他们得知真相,一定会发疯的。
回到船屋,艾略特把赫克托尔放到舱房的床上,就回去睡觉了。
伊荷没有追问艾略特,他为什么会跟着赫克托尔出现在那副画里,想也知道他不会说的。他连他的身份都不愿意说。
伊荷回到夹层,把魔画挂了上去。
虽然不知道中间发生了什么,但这幅画给她的感觉有点不一样了。
端详了一会儿,没发现画像哪里不同,倒是发现了画像旁,刻着盲文的地上,两行盲文的笔记并不相同。
一行要深些,一行比较浅。
她想到什么,用水刀抹去了上面的印记,在魔画上加了一层防护罩,免得它在无缘无故吸人,然后朝爬梯走去,准备过两天回圣殿时,将它一起带走。
这种等级的魔画,留在人类世界太危险了。
***
赫克托尔恢复意识时,大脑还是浑浑噩噩的,但精神已经好多了。
从床上坐起来,像往常一样去摸床头的闹铃,叫彼得森侍童进来服
侍,手一伸,却摸到一颗毛茸茸的脑袋。
平时这个时候,魔谕会告诉他,这是谁,但现在没有提示了。
他只能靠自己辨别。魔谕的过度帮助,让人在骤然失去她时,如同再次失明。
但总有这么一天的。
他不可能真的去信赖魔王薇欧什妲。
赫克托尔的手指一点点抚过对方蓬软的头发,嗅着淡淡的灰烬味,还有轮廓熟悉的五官和睡衣,认出来趴在他床头睡觉的人是谁。
怎么睡在这里?
他收回手,拿了条毯子给她盖上,正要从另一边下床,手指就被握住了,“赫克托…?”
有些含糊地女声。
赫克托尔嗯了声,“你醒了?”
伊荷揉了揉眼,坐起来,这才发现肩上盖了条薄毯。
她打了个哈欠,把薄毯拢紧了些,“怎么这么早就起来了?”
“现在很早吗…”
“嗯,才六点过。”伊荷看了眼桌上的石英钟,想到什么,回头道,“你不知道?”
“嗯。”迎着女生有些疑惑地语气,赫克托尔说,“芮尔,以后可能会有更多我不知道的东西了。”
伊荷觉得他的语气有点奇怪,不过想到昨晚他和艾略特俩个莫名其妙被一幅画吸进去半天又理解了,她拍拍他的手背,“赫克托尔小时候就能靠自己一个人扫完半个庭院,长大后一定能比小时候做得更好。”
赫克托尔笑了下,嗯了声。
他告诉她,昨晚被魔画吸进去后,就和神谕失去了联系,今天感应了下,神谕也没有回应自己,之后恐怕有很长一段时间无法聆听神谕,希望她不要告诉别人。
伊荷有些吃惊,无法聆听神谕的圣子还能叫圣子吗?但听到赫克托尔这么说,还是答应了他,只是道:“这样一来,赫克托尔的生活会变得很不方便吧?”
她还记得小时候一起去镇上玩,结果赫克托尔走了一个小时还没出村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