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这里就好。”
伊荷把图纸拿开。
服务生放下餐盘,往图纸的方向瞥了眼,看到上面的图案,随口道,“这些圆洞是您的创意吗?”
伊荷:“?”
顺着对方的视线,反应过来,“您说这个?”
服务生以为这位牧师小姐在为教堂设计用具:“对啊,看起来很可爱呢。”
伊荷其实没看出哪里可爱,但对方这样说,她还是附和地笑了下,“是吗。”
两点左右的时间,工厂都开工了。这家开在工厂附近的咖啡馆里,现在客人不多。
服务生才有时间靠在遮阳伞下,和客人闲聊几句,“说起来,这个圆洞有些眼熟呢。”
伊荷抬眼:“您在哪里见过?”
“稍微。”服务生歪着头,端详了会儿,“不过,这一定是您的独家设计吧。您先别说,让我猜猜看。”
伊荷见状,干脆在图纸的空白处画了一份撕给她。
要是对方有印象,说不定能找到原型,更快复原出来。
服务生拿到图纸仔细看了看,还没想出来,店里就来生意了,她不好意思地笑了下,把拓印纸放回桌上,回去招待客人了。
伊荷吃完薄饼,喝了点热可可,又待了一个多小时,在铁盒上勉强画出了对应的轮廓。
她把水银计放回铁盒,抻了个懒腰,准备叫辆马车回圣殿。
经过码头时,几辆渔船刚刚靠岸。
伊荷往海面看了眼,湛蓝的海面在午后的阳光下闪烁着莹白的光,好看得有些刺眼。
正要移开视线,耳边啪嗒一声,随即响起一道有些慌张地男声,“小心!”
伊荷还没反应过来,就感到后颈一湿,有什么软滑濡湿掉到了脖子后,正趴在她的皮肤上缓慢爬行着。
鸡皮疙瘩一下子起来了。
“您先别动!”
说话的中年摊主跨过码头,提着木桶快步跑过来,飞快将她脖子后的那个东西扯下来用力甩了几下,丢回水桶。
伊荷还没从刚才那团东西带来的怔愣中回神,就感到一阵拉扯地刺痛,刺痛没有持续太久,对方一面将那只挥舞着触腕,准备再次爬出木桶的白色小章鱼怼回去,一面弯腰:“天主在上,真是太对不住了。”
老实说,卸货时有海产砸到路人实在是在正常不过的事,这里的码头修得太窄了。但因为对方是牧师,摊主才道了歉,“这些都是可生食的灯泡小章鱼,没毒的,就是要过半天才能消掉印子。”
伊荷摸了摸自己的脖颈,上面还有些火辣辣地疼,没出血,于是点点头,离开了。
到了圣殿,她借了一间施福室,照着拓印在铁盒的圆洞尝试用公式复原一下。
执事带缴完费的教徒回来,看到伊荷站在祭桌前,还以为她今天又接了施福,走进来打了个招呼:“今天不休息吗?”
“休息。”
“那这是……”
“帮一个小朋友的忙。”
执事扶着祭桌看了会儿,正要说什么,余光忽然瞥到对方后颈的几个圆圆的红印,吓了一跳,“你被什么虫子咬了?!”
伊荷:“路过渔船的时候,有一只章鱼掉我脖子上了。”
其实早就不痛了,但看执事有些惊慌地样子,还是摸了摸,“很可怕吗?”
“我不知道怎么说,”执事扒开的衣领看了看,然后拿了两面镜子过来,“你自己看看吧。”
执事在后面举了一面镜子,伊荷自己举了一面,用前面的镜子照后面的镜子照出的画面,总算看清后颈的红印了。
有的红印已经扩散开来了,有的还没有。
比想象中好很多。
听执事的语气,还以为很严重呢。
“回去涂点消肿的药膏应该就没问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