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咳……你……你到底是什么人……”
“你知道梅科吗?”
她怕他一不小心被自己勒死,都没控住他喉咙,哈鲁马却一副被谁扼住咽喉的样子,不可置信道,“你在乱说什么……”
“梅科。”
伊荷重复。
她俯下身,拉近距离,注视对方眼睛道,“你知道梅科是谁吧?哈鲁马,上个月的军事演练,你们同时领取了医疗津贴,当时你也感染了黑骨瘤虫吧。别否认,我在军报上看过你的名字,你们只是就诊诊所不同。但你们是同一天领取的,所以你们是同时段感染的,你一定知道梅科的下落。告诉我,他现在在哪?”
哈鲁马本来还觉得岳父让他别再像昨晚那样犯蠢是看自己不顺眼,没想到除了可恶的艾德里安外,他留在身边的女人都不是正常人。
哈鲁马恨恨地瞪着伊荷,既恨自己打不过,又恨艾德里安让岳父揍他还不痛快,还趁罗克开战,让自己女人偷偷过来找他麻烦。
“……我凭什么告诉你?”他后槽牙都要咬碎了,“我不说,咳咳,你也拿我没办法。艾德里安敢让你杀我吗?
他岳父的妹妹白兰夫人可是托库戈大公的真爱,为了白兰夫人,他可以一年到头不回大公府,艾德里安站队的夫人能做到吗?也就他蠢,一天到晚讨好夫人,看不清自己的出路在那里。
伊荷笑了。
她在诊所工作时,同事曾说她适合做这一行,除了专业过硬外,还有每当她露出营业假笑时,总是比别人看起来更真诚些。这种笑容用到当下,就被哈鲁马误会成对方在掩盖心虚。
他得意地哼了声,“艾德里安不聪明就算了,如果她聪明,就该知道跟着谁才适合自己……”
还没显摆完,一只温热的手就抚住了他的脖子,握住。
“你不会以为,我和艾德里安少校,是串通好的吧?”伴随缓缓收紧的手指,女声笑道,“我就不能杀了你,再栽赃给他吗?反正我跟他之间,什么关系都没有哦。”
哈鲁马:?
他唔唔几声,就要疯狂挣扎。
但现在,整艘战列舰上能喘口气的都在忙着应对罗克,没人到这间角落里的医务室来,更何况,维尔福早上闹了那一出后,大家都知道了哈鲁马躺在这里,就算有人需要医务兵,也不高兴跟他呆同一间。
因此,即使伊荷没有堵住他的嘴,哈鲁马撞击病床时弄出的嘎吱声响也无人过问。
她好脾气地等了一会儿,等到他意识到自己要梅科的下落大于要他性命的意图,总算舍得安静下来,才道:“想好了吗?”
哈鲁马:“……”
今天以后,他一定要把这件事告诉岳父!
一定要!
梅科坐在隔间的地上,正要吃他的午饭。
安置在锚链舱的禁闭室到处充斥着铁锈和海腥味,空气流通缓慢,声音传播也慢,面包放了一会儿,就沾染上这股味道,在嘴里变得难以下咽。
梅科才呆了一个月不到,还有点不习惯。
他有一口没一口地往下吞。
锁链声就是这时响起的。
是维尔福吗?
他不是昨晚刚来过吗?
梅科吞下嘴里的面包片,就看到一个不该出现在这里的人从门后钻了进来,在她脚边,是倒在地上的巡逻兵。一时间,他以为是自己想出去想疯了。
“柯兰尼小姐……?”
她怎么登舰的?
梅科还没问出口,就看到女生站在门口,定定望向自己。
她看他的眼神复杂极了,像走了很远
的路才见到他,又像透过自己在看什么东西,里面包含了很多他读不懂的意味。
可是他们只是在帕诺诊所住院期间短暂认识过,他的病情好转后,就被转回禁闭室,一边接受医务兵的治疗,一边上军事法庭,接受审判,而那不过上个月的事。
似乎没有看到自己想要的东西,女生眼里的亮光一点点黯淡下来。
梅科终于找回了理智。
“柯兰尼小姐,我不知道谁带你上舰的,但禁闭室不是谁都可以来的地方,请尽快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