碧翠丝点头。
“新衣服不是有那种味道吗?”她朝她皱了皱鼻,一副很受不了的样子,“要是被闻到,也丢脸了。”
伊荷知道碧翠丝说的是什么。
曼瑙这边的女装成衣店都会根据顾客的体型改完版型再熨一遍,难免留下那种丝织品和高温接触后留下的焦灼味,她经常会忽略,但对气味敏感的人会留意。
不过,听碧翠丝这么说,伊荷倒是想到什么。
贸然造访的话,还是带点东西比较好吧。
瑞茨医生工作时穿香,但彼得森家应酬很多,送香氛总不会出错。
她把甜可可拿给碧翠丝,走到隔壁展示架前逛了逛,挑了一瓶闻起来清新点的女香,让柜员打包好。
碧翠丝原本还在两瓶闻起来像蜜瓜和玫瑰的滚香珠间犹豫,见柯兰尼买了,也拿起两瓶一并结账。
然后又去了原来的成衣店,经过一番你来我往的较量,买下了只便宜一点点的大衣。
碧翠丝的住处在离帕格玛翁神殿不远的一条街区,离柯兰尼的住处很远。买完衣服,本来还想邀请她一起去租屋坐会儿,结果天色一暗就开始刮风了。
曼瑙的冬天还是有点冷的。
碧翠丝想到这,打消主意,转而帮她叫了一辆马车。
“路上注意安全。”
“嗯,你也是。”
伊荷坐进车厢,看向前方黑漆漆的木门。
睫羽微垂,落到放在膝上那只尚未拆开的白色纸袋上,顿了顿,还是揭下作为封口的标签纸。
焦糖曲奇浓郁的香气,在封口敞开的刹那,瞬间溢满了逼仄的车厢。
靠在车座的软垫上,用手帕托住拿起一块,放到嘴边,咬了一口,眼睛望向窗外伴随车轮的前进不断后退的街景,慢慢咀嚼。
撒了巧克力豆的焦糖曲奇,黄油的口感酥脆奶香,甜度刚刚好,回味时稍微能品出一点苦涩。
……奇怪。
像这样平和的一天,她好像已经很久很久没有经历过了。
一到家,塞维就找到母亲的贴身女佣,问她回来没有。
女佣抱了一筐被单从洗衣房出来,“夫人说有手术,晚上不回来,住诊所了。”
塞维愣了下,“什么时候的事,她中午回来过?”
“上车前说的,您那会儿不是也在吗?”
就在沙发后面来着。
塞维:“……”
他能说自己只记得没请到假,就什么都没听见吗?
大概是早上刚收过自己贿赂的关系,见他一脸怀疑自己的表情,女佣把被单筐放到推车上,给了他一个建议,“您有急事的话,待会儿贾德要进城,让他帮您带一句好了。”
贾德是彼得森家的车夫。
“这么晚他进城干嘛?”
“夫人不是说,要是收到家信,就先送诊所。先生的信几分钟前才到,这个点邮差都下班了,只能找贾纳帮忙跑一趟,他这两天也要卖木炭,就一并送了。”
对方迟疑地看了他一眼,“这些话,您也没听到吗?”
塞维有点尴尬,但还是回了句怎么可能,就下楼找贾德了。
女佣看着他的背影,继续收拾被单,但愿小主人请贾德代传的不是请假。
那样的话,说了也是白说。
除了手术住院,瑞茨夫人可是从来没松口过一次。
不止是她,收到请求的贾德也是这么想的。
在带完话,得到女主人的回复后,反而有点诧异,“……您真的答应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