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是这么想,嘴上是不会服软的。
塞维扶住短剑剑柄当拐杖,以此给自己增加底气,“难道不是吗?你连玩笑都听不出来,还对我甩脸。我又不是无缘无故怀疑你,之前没吵架吧,那前两个月我寄的所有信你为什么只回过一封;还有,明明我跟你才是朋友,昨天进了速食店你却只和巴顿说话,你——”
他越说越觉得自己有理,虽然前面本来没有的底气随着话语也逐渐坚定起来,还把所有能指摘的点都加了进去,“你还给他倒水,你骑马甚至是跨坐!我们国家女士骑马都要侧坐。”
伊荷本来就跨坐在鞍具上,闻言更端正了。在对
方明显被自己气到的神色里,施施然说,“啊,这就是你生完闷气,没地方发泄,一定要把叫到你家特地用‘生理期脾气差’的因果关系来挖苦的原因?好没道理。原来我没有不是生理期但不开心的权利呀?”
第218章十周目(九)
“你承认了。”
少年看向她,眼里尚存的怒气像投入湖心的石子周围荡开的水波那样变得模糊起来,接着又浮起一点零星的笑意。
他一样样数给她听,“找借口打架、和巴顿说话、还有不给我回信,都是因为你在生气。现在打也打了,骂也骂了,能告诉我为什么不高兴了吧?”
伊荷还骑在马上,却有种一只脚在外面,一只脚却踏入猎人的捕兽夹,进退两难的错觉。
这家伙什么时候变得这么迂回了?
尽管意识了这点,她还是道,“哇,那我要夸你很聪明吗?”
塞维一点也不谦虚地摆手,“你非要说的话,也不是不能接受啦。”
想出这个办法时,他也很佩服自己。
伊荷:“……”
她还没来得及嘲讽对方厚脸皮,就看到一名青年打开马场的围栏,朝他们的方向跑来。
“好像是找你的。”
“什么?”
塞维回头看了眼,见是自己的男佣,松开短剑,走到自己那匹马边,翻身而上。
彼得森家的马场很大,男佣跑过来要一点时间,塞维自己骑到了男佣面前。
他们在靠近围栏的跑道聊了几句,又折返回来。
“你几点回去?”
“八点前吧,怎么了?”
“那来得及。”
塞维没头没脑说了这么一句,伊荷还以为他有什么事,把马交给马房的佣人,跟着对方沿着马场往上走,才发现后山还有一片林场。
虽然已经入冬了,但还没到最冷的时候。
林场里还有工人们在干活。
伐木声一声高过一声。
像成百上千只啄木鸟用喙撞击树身时发出的闷响。
伊荷从背带裤裤腿拽下几只苍耳,有点疑惑地看向走在前面的“金丝菊”,“你带我来这里干嘛?”
“拜托有点耐心吧,”“金丝菊”神神秘秘道,“绝对是不会让你失望的东西。”
伊荷:“……”
听起来像黑巫师做坏事前会说的台词。
她将信将疑地直起身,丢掉苍耳,又走了一段。
他们穿过林场外缘,没有打扰工人的冬季作业。
伐木声在身后逐渐远去。
头顶的天空也逐渐被茂密的树木覆盖,染上了昏暗的光影。
当四周变得安静起来时,一座宛如矮人族才会居住的迷你树屋出现在视野尽头。
伊荷仰起脸,看向只比自己高出一点的屋顶,又看了眼塞维,产生了一点迷思。
“你要给我看的东西就是这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