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怀谦扯了扯自己身上的衣服,“我的也是,如果你不介意的话,我可以把你的衣服一起送到干洗店清洗,这样你就不用带着湿衣服回家了。”
“可以,但是……”栢玉指着自己换下来的裤子,上面还有淡淡的血迹,剪破了一道口子,“这个已经剪坏了,还是我拿回去吧。”
宋怀谦说:“一起送干洗店清洗吧,我看如果能补救的话,还能帮你补一补。”
栢玉惊讶地看着宋怀谦,“你竟然会补衣服?”
“很奇怪吗?”宋怀谦垂眸看着手上的裤子,“这只是一项生活技能而已。”
“不是,我只是觉得你和传闻中的不太一样。”栢玉看着身旁的这个男人,对他愈发好奇起来。
宋怀谦说:“学神学的人也不是不吃饭,只需要念念圣经就能活的,而且我是独身,一个人生活总是需要具备很多生活常识的。”
栢玉思索了一阵,试探着问:“你是自己选择独身,还是为了学神学独身?”
“各占一半,我想在这个世界上,还没有出现让我自甘堕落于爱欲的人。”宋怀谦把左手尾指上的银环展示给栢玉看。
栢玉点了点头,又有些疑惑,“教授,前年编曲大赛时,你给我的乐评里,为什么写到我的音乐里没有恋爱的感觉?”
宋怀谦的步伐很慢,尽量配合着栢玉,“音乐是另一回事,音乐里的爱情是一种情绪,情绪是可以听出来的。不会因为我是独身主义,就理解不了音乐里的情绪。但你是创作者,你只有体验过这种情绪才会创造出来。”
栢玉琢磨着宋怀谦的话,“所以……每一首音乐对你来说都像告解,你可以理解爱情,但是你制作的音乐里都带有神性和空灵感,几乎从没有出现情爱之类的词或者暧昧的曲调,也是这个原因吗?”
宋怀谦停顿了一下,承认道:“是的。”
栢玉恍然大悟,“原来是这样。”
宋怀谦指着前方的职工宿舍,“我去那里了。”
“好的。”
栢玉和宋怀谦分头走,走进了宿舍楼。
不多时,栢玉在宿舍简单清洗后,下楼准备朝教学楼走,宋怀谦竟在宿舍楼下等着。
宋怀谦换了一身衣服,脖子上依旧挂着银色十字架吊坠,面色清冷,站在宿舍外就像一座严肃端庄的名人雕像。
三两学生从宿舍进出,轻声向宋怀谦打招呼,他颔首示意,也不笑。
在看到栢玉后,宋怀谦的面色微有松动。
栢玉朝宋怀谦笑着说:“走吧,教授。”
两人一起去教学楼,走到教室外,里面哄闹的声音传了出来,打游戏、聊八卦、互相打闹的都有,班级纪律无人维护。
宋怀谦先一步进去,走上了讲台,下面的学生立刻噤声了。
栢玉单肩挎着书包,面色平静地往后排走。
大家都有意无意望向栢玉那一身换了的冲锋衣,还有湿漉漉的头发,再对上宋怀谦半湿的头发,全都低声嘀咕起来。
“宋教授和栢玉一起跳进湖里找书包?”
宋怀谦敲了敲桌子,“刚才有学生落水,耽误了一点时间,我已经向白老师说过这件事了,他会让人调查。考核时间调整到下节课,这节课大家就在这里复习。”
穆晴空坐在前排,神情自若地低头看着书,悄悄朝裴文亮看了一眼,“不会有事吧?”
裴文亮转动着中性笔,低声说:“不会的。”
栢玉坐到傅予笙旁边,把硬盘拿出来。
傅予笙把自己的书分一半给栢玉看,“你的伤没事吧?”
栢玉把裤子捞起来,给傅予笙看,“小伤,不要紧,已经处理好了。”
傅予笙只看到白皙细腻的皮肤、白纱布和泛粉的膝头,赶紧让栢玉把裤子放下去,“着凉就不好了。”
“好吧。”栢玉把裤子放下去了。
傅予笙小声问:“你觉得学校会调查出什么来吗?”
栢玉没说话,只是摇头。
*
第三节课的铃声响起,所有人都安静下来。
宋怀谦手里拿着打分记录表坐到第一排,按照学号,让学生依次上台演示,他在下面观看提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