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拿起花剑的时候,他的人刚和剑一样高。
父亲告诉他,“击剑是一项优雅和杀伤力兼具的古老运动,只要你掌握了对方的弱点,你就赢了。这条规则同样适用于其他事情,在这个世界上,你只要能用利益和弱点去驾驭别人,就会赢。”
司徒璟从父亲那里学会了击剑的实战姿势,握剑刺击,也牢记了这段话,在以后的人生中不断用实践去验证这段话的真伪。
后来,司徒璟越长大越意识到,父亲虽然这么说,但他自己却是一个懦弱无能,优柔寡断的人。
即使明白道理,也无法担当起一个家族,一个家庭的责任。
过去发生的事情永远无法改变,司徒璟也永远不会宽恕父亲。
看在他得了脸盲症,又有高血压的份上,司徒璟给林晓冉留有余地。
只要不结婚,不出现在不该出现的场合,不乱动不改动的东西,随便她怎么作。
然而,林晓冉就在这留有的余地上,反复横跳。
也许是时候,妥善解决这个问题了。
他该感谢父亲教自己的话——
用利益和弱点去驾驭别人。
此刻走廊上,一位护士推着护理车经过,发出了响动。
护工转头猛地看到司徒璟出现在窗外,站了起来,“老板。”
司徒简见儿子来了,吓得肩膀一抖,又故作镇定地拍拍枕头,坐起来,“还没死,过来干什么?”
司徒璟走进VIP病房,站在距离病床两步开外,脸上没什么表情,却给病房里的其余两人一种无形的压迫感。
“这次又是什么病?”
司徒简说话像漏气似的,有些犯虚,“老毛病,没有多严重。”
没过多久,司徒绘也来了,把墨镜一摘,“今天又唱哪一出?”
林晓冉上完洗手间回来,看到司徒璟、司徒绘都来了,放缓脚步,“都来了呀?”
没人理会林晓冉。
她面上有些难堪,走到司徒简床边坐下,没有说话,也没有哭闹。
司徒简也安安静静靠坐在病床上,不言语。
屋内突然出现了奇怪的沉默气氛,仿佛除了争端,几个人一时间都不知道怎么发挥了。
司徒璟低头看了一眼腕表时间,打破这沉默,“两天之内确定婚礼的时间,最好在近期举办,确定好了告诉我秘书。”
闻言,司徒简突然愣住了,“你这么好心?”
司徒璟冷笑,“你也可以不结。”
“当然要结。”
司徒简抓住林晓冉的手,深情对视,流露出苦尽甘来的喜悦。
司徒璟居高临下,远远地瞥林晓冉一眼,“事情闹到现在,你也该认了。”
林晓冉默不作声,一味低头,握着司徒简的手。
司徒绘拉住司徒璟,眨了眨眼,“哎,你真答应他们了?”
司徒璟面无表情地说:“是的。”
司徒绘一脸不可置信,拽着哥哥的衣袖,“为什么?”
司徒璟重重拍了两下绘的后背,“就这样吧,我和你的时间宝贵,没功夫一直耗在这里,以后他想怎么样就怎么样。”
司徒绘心领神会,但又满怀疑问地跟着司徒璟走病房。
司徒璟立刻给叶流筝打了电话,“回国了吗?帮我办一件事。”
*
一周后,司徒简和林晓冉的婚礼在市郊的一处酒庄举行。
酒庄里有一片广阔的葡萄园,现在正是葡萄成熟的时候,星星点点的紫色隐匿在绿叶中,婚礼举办地点在庄园的欧式城堡里,四处都装点了花束和白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