纵使过去很久,又远离了。
她也仍然忘不掉那夜。
犹如困兽般得那个夜晚。
她下意识的伸向后背,从下至上的抚摸,一处处伤痕她都清楚的记得,鞭痕,刀伤,箭伤,还有匕首的伤…
以及她不知死活的战友。
“呵…呵…!”
晏怀的笑戛然而止,手也停止了抚摸的动作,警惕得往院中看去。
见是阿彩从院门外跑进来,碰到了东西,眼神才柔软了下来。
同时也想起了今日是买香料的日子。
她该去帮忙的。
晏怀单手撑起身子,几乎是用左手穿好衣裳便下了地。
昨日陆溪然给她做的那件杏红色圆领袍洗了没干,她穿的是归家那日陆溪然给她的素色圆领袍,带着些病气,走出来的时候进屋拿东西的阿彩碰到惊了一下。
“姨母,你身子不舒服吗?”
除了手臂有些不适外,晏怀只觉得身体发酸,到没想过会被阿彩一眼就瞧出来。
她怔了怔,眼神有些躲避,否认道:“并非,就是刚起有些没精神。”
“哦,那我可有吵到你?”阿彩小声的问着,不等晏怀回答又自顾自的说着:“干娘说了,让我进来的时候慢些,可我…在院中碰到了锄头。”
阿彩越说声音越是小,晏怀在她身上打量了一番,发现她磕得不轻,小腿破皮了。
便蹲下去看了看,抬头吩咐:“你别动了。”
“要拿什么东西,我帮你拿。”
阿彩闻言立即摇头:“那不行的,干娘是嘱咐我来拿东西的。”
“吵了姨母不说,怎还好要姨母帮忙?”阿彩边说边走,到了屋里拿出茶壶和茶杯就往外面走。
看都不看晏怀一眼,那样子就好像怕晏怀抢了似的。
晏怀看着好笑,忍不住叮嘱她:“慢些,别又碰了。”
然后跟着她也往院外走。
这些年她都是一人过来,身子就算有些不爽利也不在意,甚至越是忙活起来,她还觉得神清气爽。
走到院外的时候,陆溪然正忙着和女坤泽们说香缨搭配,晏怀在一旁也跟着阿彩忙。
那些话少,买完就走的坤泽们向来是阿彩来负责售卖,钱财往陆溪然的怀里揣。
晏怀也如法炮制,不过因着身份关系,男女坤泽多是避让着她些,还是把钱财交给阿彩,阿彩再交给她…
工序繁琐了些不说,也让晏怀有些脸红心跳。
因为需要她把钱财,放在陆溪然腰间的钱袋里面,起初陆溪然将得认真,像是不知道谁递的,可几次后,陆溪然也忙碌完再一回头,两人碰了个正着。
晏怀拿着铜板的手戳在陆溪然的腰间,细软馨香。
一时间让她有些僵硬,手指无意识的在铜板上摩擦着,陆溪然则是脸颊微红,不自然的扭了下腰,又后退了些低头去看晏怀的动作。
纤细修长手指绕着铜板边缘。
陆溪然微微眯了眯眼,不经意的开口问询:“铜板圆润,乾君可是很喜欢?”
晏怀歪着头,停下动作,发出不解来:“嗯…?铜板可有什么喜不喜欢?”
陆溪然却是从她手中把铜板拿来,放到两人面前说着:“怎么会没有…?铜板圆润,握在手心都是安稳的。”甚至越说语气越是柔软,就连眉眼都沾染到了几分,更像诉说情话那般开口:“我就是很喜欢呐~”
晏怀却觉得有种不太好的预感。
仿佛是某种危险信号,她却完全捋不清头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