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雄道:“此法倒可,只是还有一件?”
唐雄说著脸上,又浮现出了作难的神情。
段融道:“还有什么?”
唐雄道:“不瞒大人说,此事若要成,还需一件能让毓岱欢喜的物件,方得万全啊。”
段融点了点头,唐雄所说確实不差。所谓吃人嘴短,拿人手短。
段融问道:“你手里可有东西?”
唐雄道:“属下手里就是没有能让毓岱动心的东西。若是平常之礼,他未必会应下此事。时间又仓促,三日后就是分配新人入队的日子,属下一时也难以筹措。”
段融嘆气道:“只能尽力而为,捡你手里的好东西给他送吧。”
段融说著,忽然目色一亮,问道:“毓岱他可喜欢书画吗?”
唐雄道:“倒是喜欢。而且最喜仕女图。据说他收藏有十多幅名家的仕女图呢。”
段融淡淡一笑,道:“那这事就妥了。”
唐雄微微一愣,不知段融是什么意思。
段融道:“有纸笔顏料吗?”
唐雄道:“这里没有,但那边仓库就有现成的。”
段融道:“你去弄些过来吧。”
唐雄迟疑著,没有动身,因为他没理解段融的意思。
段融道:“我要画一幅仕女图。”
“啊!?”唐雄用不可置信的眼光看著段融,道:“大人,毓岱收藏的仕女图,乃都是出自名家之笔。而且他並不是附庸风雅的草包,乃是真有些眼光的。”
段融道:“去吧。我最怕的就是他没眼光呢。那可就白瞎了我的境界!”
唐雄也不知道段融说得真的假的,他只感觉段融身上有一种迷之自信的东西。唐雄无法,只得去仓库取了纸笔顏料过来,而且亲自给段融研磨、调顏料。
段融將大纸在案上铺好,便立刻挥毫拨墨,寥寥数笔,轮廓已显。他换了笔,要去蘸顏料,忽然看著那顏料道:“红色淡了,加一些硃砂。”
唐雄加了些硃砂,重新调配。
段融蘸了顏料,便在纸上,笔走龙蛇,也没过多长时间,一幅仕女图就已经画好。段融搁了笔,微微一笑,道:“就她了。”
唐雄不免惊愕,段融画这仕女图的时间,似乎还没他调顏料的时间长呢。此时,他凝目看去,只见那画上之女子,说不上嫵媚诱惑,但却有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韵致。
“这……”唐雄不免心中嘀咕,道:“大人,这行吗?”
其实,匠人也是有审美的。只是段融此幅画,已经颇得个中三昧,技法上也不同流俗。唐雄便一时有些吃不准了。
段融道:“放心送去。管包成。”
唐雄闻言,只是看著那画,还是心里犯嘀咕,不过他还是应道:“属下明日就裱了。”
段融道:“那好,儘快办吧。天色不早了,我先走了。”
唐雄道:“是,大人。”
段融走出了房门,脚步轻盈地走过昏暗的走廊,回到了他住的那间逼仄的房间,其余诸人早已经睡死,黑暗中,响著混杂的鼾声……
翌日晚上,吃过晚饭后,大约刚交戌时,唐雄便来到了毓岱的房门前。
毓岱的房间前,掛著一个风铃,唐雄並未打门,而是扯了扯那风铃。叮铃咣当的声音便在房门外响起。
门隨即打开,毓岱站在那里笑看著唐雄,道:“唐雄兄弟,你可是有日子没过来找我喝茶了呢?”
唐雄笑道:“知道法师繁忙,不敢打扰。”
毓岱道:“你我还说这话,可就见外了。”
唐雄笑笑不语。
“进来吧。”毓岱让道:“你算有口福,我刚煮了好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