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嘴上虽然试图小声的交流着,但眼神依旧丝毫没有离开过那道越来越近的身影。
离得近了,更加让他们移不开眼神了。
即便是女弟子,也都背地里悄悄又打理着自己的仪容仪表,生怕给这样的仙子留下一个不好的印象。
“你们闭嘴,少说些话,行不行?万一吵到了仙子怎么办?”
“你懂什么?说不准仙子就把我们的哪句话听进耳朵
里了,然后因此记住了我呢!”
有人不屑的撇嘴,但也有人乖乖闭嘴。
但本质上都是为了给来人留下一个好一些的印象。
水滢是最快反应过来的,皱着眉头指着箬箬问道:“你是什么人?为何擅闯千山宗?你究竟是怎么进来的!”
她看向箬箬的眼神中仿佛好像能够喷出火来,充满了厌恶与妒意。
“百合姐姐,你不认得我了吗?我是牡丹啊,当年我们一起在春香阁度过了十多年,姐姐忘记了吗?”箬箬说这话,声音越来越低微,仿佛是被水滢现在的态度给吓到了。
“仙子你莫怕,我们千山宗只是不许外人随意进入,担心有心怀不轨之人,所以夫人可能激动了些。但我相信你一定不是坏人,你放心,我们千山宗都是很友好的。”
“是啊,是啊,夫人刚刚是太过激动了,仙子你可千万不要害怕。”
其他离箬箬距离远些的人也都纷纷议论,“是啊,夫人这么大声做什么?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审问犯人的呢!”
“要我说啊,咱们千山宗就不应该这么严格的禁止他人进入,只一些禁地或重要的地方有这种规矩也就算了,没听说过哪个宗门还有这种规矩的。”
他们议论的声音都不算小,话里话外都在替箬箬说着话,哪怕只是因为箬箬说话显出了几分伤悲而已。
不出一会儿功夫,原本颇具威严性的宗门夫人在他们嘴里仿佛已经快成了一个母老虎。
即便没人敢直接这么说,但话里话外全是指责夫人太过应激了的话语。更别提不少人心里都隐隐觉得宗门夫人现在这样一张脸还跑出来吓人,语气还那么凶,也难怪仙子会害怕。
水滢也修炼,且修为比这些普通弟子要高的多,自然将他们所有的议论听的一清二楚,所以才愈发生气。
更别提——牡丹!
这两个字她听到就觉得恶心。恨不得回到过去将那个小贱人狠狠教训一顿,以泻她的愤怒。
不过她刚刚说什么?她是牡丹?水莹定睛仔细朝她看过去,竟然意外的发现这张脸是从自己记忆中的那小贱人有几分相似。但怎么可能呢?那牡丹明明就是个普通人,怎么可能时隔这么多年还会这般模样的出现在她面前。
水滢不敢相信也不愿意相信。
牡丹?眼前这人怎么可能会是牡丹?
“你究竟是谁?来这里到底有什么目的?”
“百合姐姐,我的确就是牡丹啊……”
“闭嘴!谁是百合姐姐?你在胡说八道些什么?来人,来人,这个人擅闯千山宗,还不赶紧来人将她带下去?”
“百合姐姐,你真的不记得我了吗。我就是你口中的那个肮脏恶心的谷弃凡的妓女娘呀,我们一起在妓院中待了那么多年,你怎么可能会不记得我呢?”
水滢越是不想听的东西,箬箬当然越是要说。
不过此话一出赫然引起了轩然大波。
即便是妓女两个字,在箬箬的口中吐出,也仿佛是加了光环。但并不妨碍所有人都听到了其中隐藏的信息量——宗主夫人曾经也是从妓院中出来的。
“这是真的假的啊?不能吧?从前从来没听说过呀。”
“可是,宗主夫人也的确是宗主多年前从外面带回来的,没人知道她的底细,不是吗?仙子总不可能骗我们吧?更何况如果不是真的,仙子这样的人儿凭什么要将自己的伤疤揭开?把自己打成妓女?”
“天啊,那宗主图什么啊?而且那脸也……”提到脸说话的人不敢继续再朝下说,只是看了水滢好几眼,每一眼表情都带着奇怪的神色。
霍灵儿听到这两个字也下意识的距离自己师娘远了许多,毕竟她自诩身份高贵,生来祖辈都是修真者,且自己的天赋也不弱,最厌恶的便是那肮脏女子了。
只——除了不远处俏生生站着的人。
霍灵儿一向讨厌长得比自己好看的,但看着那位姑娘,却难得一见的无法升起厌恶之情,虽然她一上来开口便表明了自己是妓女,但这说明什么?说明她做人做事光明磊落,坦坦荡荡!
至于说是谷弃凡的娘,霍灵儿又看了旁边的谷弃凡一眼,高傲的扬起了她的头颅。
几天时间过去,她对于祖父去世的已然轻了许多,才能有心思和师娘混到一起来替元瑞争取。这一下见了箬箬后,觉得心中的悲伤消掉的更多了。
这样一张脸若是天天陪在自己身边,光瞧着便觉得心旷神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