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锐敛去了唇角那抹似笑非笑的弧度,深邃的眼眸迎上了慕雪仪那异常平静的目光,声音低沉:“你下不去的剑,我为你出。你不忍染的血,我为你沾。慕雪仪,这个恶名,我来担最合适。”
“多此一举。”
慕雪仪转过身,只留给他一个清冷却心绪难平的背影。
她心中纷乱如麻,难道他此举,是想亲手了结杀害李承轩的凶手,以此来减轻他过往对承轩造成的伤害,弥补些许罪孽么?
苏锐自然不是抱着这等可笑的赎罪念头,也并非是为了掩盖他注入秦辙体内,尚未激发的本源魔气。
他有绝对的自信,此界功法绝无可能探知到那缕源自更高位面的力量。
他之所以杀秦辙,原因其实很纯粹——他从秦辙眼中,看到了与自己同样的偏执。
那是一种为了心中所爱,可以摒弃伦常,堕入魔障的疯狂。
秦辙对慕雪仪的痴恋,已然成魔。
但慕雪仪,是他的女人,从身到心,从发梢到指尖,皆已打上他苏锐的烙印。
秦辙注定永远也无法染指分毫,活着,对他而言,只能是永无止境的求而不得的煎熬。
这种无望的煎熬,比死亡更加痛苦。
正因理解这份绝望,苏锐才“怜悯”地送他上路。
若是换了旁人,他或许会恶趣味地让对方知晓,他心中高不可攀的仙子,不仅早已在他身下承欢,甚至如今已怀了他的骨肉,在对方心神俱裂、悲痛欲绝之际,再欣赏着那扭曲的面容送其归西。
但对秦辙,他罕见地没有施加这份额外的折磨,给了他一个干脆。
静默在两人之间蔓延,只有冰玉床散发的丝丝寒气在无声流动。
良久,慕雪仪略显疲惫地闭上眼,复又睁开,声音里透着一丝难以掩饰的倦怠:“苏锐,我现在想静一静。”
苏锐深深看了她挺直却难掩脆弱的背影一眼,点了点头:“行吧,我给你两天静心的时间。”
他话锋一转,语气带着不容违逆的意味:“两天后,来我洞府。”
顿了顿,他的目光扫过她素白纱裙包裹下的曼妙腰臀,唇角勾起一抹戏谑:“那肛塞,没有我的命令,不准取下。知道了吗?”
“肛塞”二字被他清晰地吐出,如同最隐秘的烙印被公然揭开。
慕雪仪娇躯控制不住地微微一颤。
他若不提,她还能强行忽略后庭那异物的存在,此刻被刻意点醒,那被撑开的饱胀感瞬间变得无比清晰,难以忍受。
尤其是在李承轩的遗体面前,被他如此直白地提及这最私密、最不堪的禁锢,强烈的羞耻感几乎让她窒息。
她耳根染上薄红,几乎是咬着牙,从齿缝间挤出回答:“……我不取。”
苏锐这才满意地勾了勾嘴角,不再多言,身形一晃,便如鬼魅般消失在静室门口。
慕雪仪独自站在原地,深深吸了一口气,最后望了一眼冰玉床上李承轩安详如沉睡的遗容,心中百味杂陈。
塞着那羞人物事的状态下,她实在无法坦然与李承轩共处一室。
最终,她轻叹一声,退出了这间静室,转向偏室,寻求一片能够暂时隔绝一切的宁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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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的指针拨回一个月前。
位于魔道地界的燕国边境,永夜宫巍然矗立。
永夜宫深处,隐藏着一处唯有宫主方能踏足的绝对禁地——‘冥月祭坛’。
这座直指苍穹的祭坛,以整块天外陨星核心雕琢而成,是感知与承接冥月之力的唯一圣地。
而天空中那轮蕴含着无尽力量的冥月,也唯有宫主才有资格窥见其幽暗的真容。
祭坛中央,晏明璃静静伫立,身姿挺拔如孤傲的雪峰,一袭华丽的深紫宫装长裙曳地,在冥月那清冷而神秘的光辉下,流转着幽暗的光泽。
她的手中,握着一个羊脂白玉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