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随手拿了一卷话本,步伐轻快地一路走到风云堂外不远处的一棵树旁,席地而坐煞有其事地读起书来。
书里讲了一个富家小姐和穷书生的悲欢离合,任杭之一边读摇头晃脑念念有词地点评着,不停地嫌弃这书生没有魄力。只会写那些文绉绉的示爱诗有什么用?先考取功名家财万贯了才好来娶人家小姐啊。
从日悬中天到日垂西山,他从两人初遇读到书生金榜题名婉拒了皇上的指婚,风云堂外还是静悄悄的,没有人出入的动静。
他揉了揉眼站起身来,拍了拍身上的灰,决定明天换个话本再接再厉,却见一个黑衣的挺拔身影走出了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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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姿势冷静脚下飞快地走过去,将将和正准备拐弯的秦与峥面冲面对上,愉快地挥了挥手里的话本:“好巧。”
秦与峥睨了一眼那个封面花里胡哨透着不务正业的话本,面无表情道,“你在这儿坐了快三个时辰了,巧在哪儿?”
他中午透过窗户见任杭之坐在树下时懒得去管,没想到黄昏要去吃晚饭了还能见到他。
任杭之面不改色地说:“我出门散步,看这儿风景不错就坐了一会,时间过得可真快。”
“你住处在最西边,风云堂在最东边,散步散一整个覆月教?”
“咳,医师说我呆在房间太久了,应该多走路锻炼一下。”
秦与峥挑了挑眉,不想继续跟人废话,慢条斯理地把剑抽了出来:“既然要锻炼就彻底一点,我正好在找人测试剑法。”
“……”任杭之干笑着后退了一步,他最多恢复到使用最基本武功的程度,现在去应付秦与峥的剑怕是要多躺十天,太不合算了。
秦与峥和他想到了一块去,他脚下没有动,周身的气势却牢牢锁在了任杭之身上:“我觉得你还是躺在房间里的时候比较顺眼。”
任杭之嘴角抽动了一下,在心里默默反驳:我躺着的时候再顺眼你也没来看一下。他盯着秦与峥蓄势待发的动作,开始认真考虑要不要拼着伤口崩裂用轻功逃走,这时身后传来了左护法的声音。
“教主,秋水派顾长觅、楚瑜求见。”
秦与峥手中剑气微吐,任杭之踉跄着后退了几步,身上几处刚愈合的伤口被剑气震裂,鲜血顷刻浸开了纱布,在他浅绿的衣衫上开出艳红的花。
他收了剑,抬手拎住疼得龇牙咧嘴准备趁机开溜的任杭之衣领,后者在他有动作时就乖乖站住了:“既然赶上了就一起来议事厅,有你的任务。”
“啊?哦!”任杭之叹了口气,只好放下了去处理伤口的打算。
他跟在秦与峥身后,一边走一边在心里对覆月教的医师百般感激。幸亏对方当时多此一举地包了多层纱布,现在渗出的血才只是透过纱布露出了一点,不至于直接流到衣服上,不然血淋淋地去议事厅也太难看了。
他胡思乱想了半天,才反应过来刚才左护法话里的内容,脚步顿时慢了几拍,疑惑地喃喃自语:“楚瑜?他怎么来覆月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