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与峥。”陈宗行咬牙切齿地念了一遍这个名字,挟着欲把对方碾碎成泥的怒火。
他按捺下隐隐浮起的心慌感,挤出一个倨傲的冷笑:“现在只有我和你两个人,就算你还醒着又能怎样?”
秦与峥没有和他争这个口舌之快,他在空地上轻踏几步,纵身飞到陈宗行面前,一言不发地挥剑袭去。
陈宗行立刻举剑应对,然而十几招后,他惊怒交加地意识到,自己居然打不过这个人。
怎么可能。
陈宗行越打越慌,他身上被凌厉的剑风多次划伤,虽不致命,可足以让他急乱的剑法显出更多漏洞。
他自认对各派武功悉知一二,然而秦与峥的剑风他从未见过乍一看平平无奇,实则滴水不漏。他只能狼狈地防守,没能在对方身上留下任何伤口。
从始至终,秦与峥连眉头都没皱过一下,仿佛对付他是轻而易举的事。
陈宗行的心理防线被击溃了,他加速几剑逼得秦与峥后退半步,转身就想要逃离这里。天下之大,他早晚有机会东南山再起。
然而秦与峥并没有放过他,那恐怖的剑又一次贴了上来,使他不得不回身应对。
在陈宗行腹部被狠狠刺中后,他的心彻底沉了下去,意识到今天自己或许真的会命丧于此。
凭什么,凭什么他吃了那么多苦,用了各种又恐怖又恶心的方法,废寝忘食地修炼,还是打不过一个比自己小的年轻人。
陈宗行恶狠狠地盯着秦与峥,眼里几乎要滴出血来。
几个含着血腥气的字从他牙缝里挤了出来:“你不放过我,我也不放过你。”
秦与峥心里升起了不详的预感,他猛得止住攻击,疾步向后退去。
与此同时,陈宗行面目狰狞地将浑身内力逼至右肩,左手五指成爪扣在上面,随着青筋暴起,右肩皮肤下出现了一块扭曲的凸起,弯弯扭扭地向心脏方向移动着。
陈宗行疼得大汗淋漓,仍然没有停止动作,他感觉到刚才被秦与峥划伤的伤口在飞速失血,满脑子只剩下要和对方同归于尽的疯狂念头。
几个转瞬后,浑身暴血披头散发的陈宗行以不可思议的速度扑向了秦与峥,剑速和功力竟都有了显著提升。秦与峥心知对方已是强弩之末,无意缠斗,只想快速脱身,然而这次穷追不舍的人换成了陈宗行。
十余招下来,秦与峥身上多添了数道伤口,他心思急转思索着脱身的办法,却见陈宗行的表情诡异地僵滞了,下一瞬,竟是全身爆裂,无数道鲜血从他的身体和四肢飞溅而出。
秦与峥拧紧眉头向后飞掠,然而他之前和陈宗行离得太近了,仍然不可避免地被淋了一身血。他嘴唇抿成一条线,刚要把外衣脱下扔掉,忽然停止了动作。
刚才有什么东西,混在血液里钻了进去。
肩膀倏得一痛,麻痹感随之蔓延开来,秦与峥摔在地上,强撑着最后一丝清明沾血在地上留了模糊的几个字:蛊、包、地图、沈,便沉入了黑暗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