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她的眼睛被完全蒙盖上了,而双手也被束缚住背在了身后。
用这样的语言来描述是非常奇怪的。
因为视觉被剥夺,可是被遮掩住的眼睛,还是能看清面前的景象。
只是色彩没有那么鲜明,更像是直接反馈到了大脑中枢。
江清欢也是发现了这一点,因为视线被剥夺,走路都容易会摇摇晃晃,所以身前有几个人在搀扶着自己,而背后则是抵上了一处冰冷的东西。
像是枪支?不,又不像,枪支不会是这样的形状。
至于她现在所处的地点,昏暗的灯光并不能直接将地点的面貌,及时反馈出来。
行走的长廊是宽敞的,色调是单一的白色,非常枯燥。
随着灯光的闪烁,江清欢瞥到了一抹身影出现在了自己的身侧。
也是通体漆黑,看不出五官,像是漆黑的橡胶人。
和之前坐在旁边的男人类似,看来周围所有的人,都是这种统一的装束。
但她没有发现秦恪的踪迹。
脑海里询问过卫晏池是否是祂的帮助,但江清欢没有听到哥哥的回应。
联结被掐断,她看到自己一直以直线行走。
旁边的步伐有浅有深,或快或慢,可都保持着统一的沉默。
这四周,除了必然出现的脚步声外,再也听不到其他的声音。
空洞得可怕。
这条长廊不知会通往何处,也没有类似于转角的出现。
越是深入,灯光越是明亮,闪烁的频率逐渐减少。
江清欢走着走着,发现这样的设置,很像是之前进入过的实验室。
只是不知道这里是不是新建不久,还是因为设施不太完善的缘故,总感觉有一种模仿当年的实验室,而造成的一种弄巧成拙的劣质感。
后背被抵住的东西无意识地摩挲,连带着浑身都触及到了那种冰冷。像是夏夜里握住伸在被窝外面的手,冰凉凉滑腻腻的,冷不丁感受到,江清欢打了个哆嗦。
“到底是什么东西?”
没人回答她,规律的脚步声还在继续。
背后顶着的滑腻触感消散了不少,不知走了多久,久到江清欢都感觉不到身侧簇拥着的人流时,她被摘下了眼罩。
也许,她可能是一个人进入这里的。
她慢吞吞思考着,看着飘落在地的眼罩,很快地消散不见。
那或许并不能称之为眼罩。因为摸上去非常轻薄,看起来很透光的材质,没想到附着在眼上时,仿佛拥有了生命力,像是珊瑚在呼吸。一起一伏的频率,江清欢感觉非常明显。
也就是在进入这里时,那“眼罩”顺势滑落了下来,像是在遵循设定好的程序,与黑暗融为了一体。
江清欢猜测,自己应该是被带入到了一个陌生的房间里,放眼望去,映入眼帘的只有漆黑。
漆黑,幽暗,无尽的漆黑,浸润着各处角落。
因为得到的颜色只有黑这一种,所以眼睛在充分适应这些后,江清欢也无法去丈量,这个房间究竟是什么形状,这个地方究竟是不是房间。
她尝试性的一脚踩地,脚底的触感不是坚硬的,而是软绵绵的,像是踩上了一只慢回弹的捏捏乐。
她也不确定到底是不是地,江清欢闭上眼睛,试图让脑海里呈现出这片空间的真正样子。
结果是悲催的,因为浮现在脑海里的还是无尽的黑暗。
黑夜里,尚且还能看到树枝的影影绰绰。而这片空间里,无论江清欢如何观察,抚摸,发声,也只能与黑融为一体。
江清欢揉了揉自己的眼睛,反复睁开闭上,重新审视着面前的一切。
没用,还是没有,黑仍然在拥抱自己。
这片空间里的温度也因为时间的流逝而降低了不少,江清欢的手从原先的探寻世界,又收了回来。
婴幼儿时期的抓阄,算是迈开了对这个世界探索的第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