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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0100(第4页)

方晏将小毛驴交给客栈的伙计,而后到马车边等荀舒下车。他瞧见荀舒疑惑的神情,解释道:“姜叔被关押的地方就在不远处。说来也巧,那日我站在房间中,敞开窗户向远处眺望,正正好看到大理寺的人进出一个院子,其中就有在潮州遇到的黎宋大人。他身边似乎还有一个人,瞧穿着官位在三品以上,应当就是大理寺卿,秦渊。”

荀舒捏着衣袖,慢吞吞道:“或许是他们在那院子里办案。你怎么知道他们将姜叔关押在那院子中?”

方晏叹了口气:“便知道你不信。此刻我说再多的,你也会找借口反驳。眼见为实耳听为虚,不如跟我去到那院中,去一探究竟。”

既然已经到了此处,荀舒再没有犹豫的必要。她微微仰起头,像是强迫自己下定决心:“带路吧。”

方晏看荀舒一眼,又看向跟在她身旁寸步不离的阿水和鱼肠,眉心不易察觉的皱了一下,而后像无事发生般,引着众人向客栈旁的一条小路走。

方晏似乎极熟悉这附近的道路,像是走过数百遍。他带着众人在街巷中穿梭,约莫半盏茶的功夫,便到了一户人家的大门前。

大门敞开着,是最常见的木板门,门上的门环已然生锈,以僵硬的姿势翘在半空中落不下来。门内站着两个人,一左一右,看守着整个宅院,他们瞧见荀舒极为惊讶,忍不住道:“荀姑娘。”

这俩人荀舒曾经见过,是大理寺的人。他们在此处守门,显然是院中发生了了不得的事。

荀舒的耳边响起嗡鸣,鼻端喉咙全是甜腥起。她直直看着挤满人的院落,盯着被众人围住的李玄鹤。

李玄鹤也看到了她,脸上是她从未见过的凝重

和慌乱:“阿舒……”

上一次见面还是两天前,在公主府的院子里,当时她怎么都不会想到,他们二人再见会是这么一种情形。

荒废已久的院子,集满院中的人,房间中的血腥,和想要隐藏的秘密。

荀舒挪开视线,不再看那人,而是转向最尽头敞着门的房间。

她看到多年不见的秦渊站在房间中,穿着被血浸然的衣袍,拿着尤在滴血的刀。她看到秦渊身边有把椅子,椅子上坐着个头发斑白的中年男人,浑身血淋淋的,四肢瘫弱,脑袋无力地垂着。她看到满地满墙的鲜血,甚至将门槛浸染透,成了令人作呕的红色。

明明暑热还未散尽,荀舒却像是掉入了寒冬腊月的冰窟窿,浑身冰冷,脑中一片空白。她颤抖地推开虚虚阻拦她的两个护卫,腿上如同坠着盛满水的大水缸,每一步都沉重得像是要了她的命。

一步、两步、三步。

她一步一步穿过院子,穿过人群,僵硬地走入房间,到椅子前停住脚步。她颤抖着捧起那人垂着的头,却见他的脸上全是干涸的血污,遮掩住他的五官,竟有几分陌生。

若见不到干干净净、无所遮掩的热脸,她如何能确认这就是她要寻的人?

荀舒紧紧咬着嘴唇,尝试用疼痛来唤醒神智。她的手攥着袖子,在那人的脸上反复地搓,试图擦掉干涸的血污。她用了很大的力气,该是很疼的,但那人没有任何反应,如同一个瘫软的泥人。

血污早已凝固,怎么都擦不干净。荀舒擦了许久,直到胳膊被人按住,才无力地妥协,跪倒在地上,双手撑着地面。

眼泪从眼眶中直直坠落,滚烫而悲凉,一滴一滴打在地面上,与地上残留的血迹交融在一起。

“姜叔……”

她哽咽道。

第93章有风经过(未完待续)

荀舒想起了很多年前的一件事。

那年她和姜拯去山上砍棺材木,山上风大,吹得人睁不开眼。离开时,姜拯发现一棵极适合做棺材的树,思来想去,恐下次来寻不到,还是决定砍了再下山。

那年荀舒十一岁,还是个孩子,生得又瘦弱,帮不上什么忙。姜拯让她站在很远的地方,看他砍树。后来树倒了,却因着大风,倒下时方位偏了半寸。姜拯躲避不及,被树冠的枝桠打到,脸上脖子上全是伤痕,看起来鲜血淋漓,很是可怖。

那时的她被吓坏了,泪眼朦胧。姜拯忙用衣裳擦了擦脸上的血,只留下横七竖八的划痕,笑着安抚她:“小舒莫哭,你瞧,我不是好好的吗?等我回去擦点药膏,明日就能好。”

新鲜的伤口刚被抹掉血迹,转瞬又冒出一个两个的血珠,好在伤口确实不深,当晚便结了痂,次日便消了红肿。可如今呢?今日的伤口又要怎么才能好呢?

荀舒觉得心碎成一块一块,绞痛不已,不知怎么办才好。她是被师父捡到山上的,从小便不知道自己的八字,如今她想,她约莫是个天煞孤星的命格,和她沾上一星半点关系的人,都没有好下场,无论是师父还是姜叔。

李玄鹤走到她的身后,想要安慰她,却又不知该如何安慰,伸出的手悬在半空,甚至连触碰都觉得理亏。

荀舒用手背狠狠抹了一把脸,站起身踉踉跄跄冲向几步外秦渊,趁他忪愣,抽过他手中的匕首便向他胸口刺去。李玄鹤一直注意着荀舒的一举一动,千钧一发之际,冲到荀舒身前,用手握住了那匕首刃,声音中几分哀求道:“阿舒……”

握住匕首的手在一瞬间被割得鲜血淋漓,血液沿着刀刃一滴一滴滑落,荀舒盯着看了一会儿,松开手,任由匕首坠落在地上,发出清脆的响声。

她转身离开,向着门外走,李玄鹤跟在她身后,垂头丧气,不知该如何是好。

院中人给二人让出一条离开的路,默契地不干涉、不阻拦。黎宋塞了条帕子到李玄鹤手中,想让他简单包扎下手心的伤口,李玄鹤却没接,只想着,若这伤口能换来荀舒半分怜惜,也算是值了。

荀舒并没走得太远,到院门外便停住脚步。她转过身,看着跟在她身后的人,如同看一个陌生人,只眼睫的细微颤抖,泄漏了她的心绪。她轻声道:“李玄鹤,上一次姜叔失踪时,我曾懊悔于不信任你,怀疑你,没给你解释的机会,自责了许久。今日,我就站在这里,给你机会,你告诉我,这一切究竟是怎么回事?”

李玄鹤抿紧嘴唇,半晌没有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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