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清除?群体性癔症事件】
>【已归档?非理性宗教崇拜】
>【禁止访问?个体身份认知错乱案例集】
最后一道门前,刻着一行字:
>**此处以下,已无人类命名权。**
>**你所见,皆为被放逐的真实。**
推开门的瞬间,世界变了。
没有天花板,也没有地面的概念。我们站在一片灰白色的雾海之上,脚下是流动的记忆残片??破碎的照片、烧焦的信纸、断续的语音波形,在空中缓缓漂浮。远处,矗立着无数石碑,每一座都刻着一个人的名字,以及一句被官方否定的证词:
>“我看见飞船降落在紫金山。”??张明远,精神病院终身监护
>“我不是自杀,我是被推下去的。”??李婉清,高空坠亡案结案报告标注“排除他杀”
>“我喜欢男生,也喜欢女生,这不是病。”??王哲,家庭教育干预计划强制参与者
“这些都是‘伪记忆’?”阿七喃喃道。
“不。”药老摇头,“是‘不合时宜的真实’。它们没有错,只是出现得太早,或说得太多,威胁到了当时的‘稳定’。”
我向前走去,脚下的雾气忽然翻涌起来。一道影像浮现:一个小男孩蜷缩在衣柜里,双手捂住耳朵,外面传来父母激烈的争吵。
>“你生了个怪物!他根本不像我们!”
>“医生说了,他是高功能自闭症,只要好好教……”
>“我不想教!我要正常的孩子!”
画面一转,男孩长大了些,站在学校礼堂舞台上,拿着麦克风,嘴唇颤抖,一句话卡在喉咙里说不出来。台下哄笑四起。
再一转,少年独自坐在天台边缘,口袋里藏着一瓶药。
然后,画面静止了。
一个声音从雾中传来:“你们来做什么?来看笑话吗?我已经死了三次了??第一次是他们说我不该出生,第二次是他们说我不会说话,第三次……是当我终于录下第一段完整独白时,系统自动标记为‘情绪不稳定输出’,建议隔离观察。”
我认出了这个声音。
“林昭。”我轻声说。
雾气分开,他出现了,穿着褪色的白袍,面容憔悴,左眼蒙着一层灰翳。“你比我想象中来得快。”他说,“我以为你会等一切都‘安全’了才来。”
“有些事不能等。”我说,“比如面对你。”
他笑了,笑容苦涩:“你知道最讽刺的是什么吗?我亲手删掉了上千条像这样的记忆,理由都是‘潜在社会风险’。可现在我发现,真正危险的,是我们假装一切都很正常。”
“那你为什么逃?”阿七问,“为什么不直接投降?”
“因为投降意味着承认失败。”林昭望向远方的石碑群,“而我想做的,是让失败变成起点。我把坐标发给你们,就是希望有人能把这些记忆带回地面??不是作为证据,而是作为镜子。”
药老上前一步:“你愿意成为见证者吗?哪怕这意味着你要背负过去所有的删除记录?”
长久的沉默。
最终,林昭摘下白袍,露出背后烙印的清源会徽记??已被火焰灼烧过,只剩残痕。“我已经不是审查官了。”他说,“我只是个终于敢听自己内心声音的人。”
我们开始行动。
三人组成共述链接阵列,将护心镜嵌入记忆坟场的核心枢纽??一颗悬浮的黑色晶体,形如心脏,跳动缓慢而沉重。这是所有被压抑记忆的能量聚合体,也是清源会用来监控“异常共鸣”的源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