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明眈立马抓紧他的袖子,亦步亦趋跟在他身后。
她虽然现在“看得见”,但终归不是自己的视野,不敢乱走。再加上失明这些年,她也习惯了走路之前先探路,现在没有盲杖,就要靠周闻时来替她探路了。
沈明眈自以为这种小动作不会被发现,没想到周闻时这么短的时间就看出来了。
他还挺细心的,沈明眈心想。
沈明眈跟老板要了两串鱿鱼,一串塞给周闻时,一串拿在手里啃。
钱是她付的,周闻时要付,被她拦住了。
今天本来就是她主动找周闻时陪自己的,总不能吃东西也让他付钱。
关系不到位,沈明眈会不好意思的。
沈明眈一边想一边啃,很快就吃完了。
手里的空签子被周闻时拿走,另一根鱿鱼也被放在了她的手上。
“吃吧。”周闻时看着她说。
沈明眈在他的视线里看到了自己的样子,满嘴酱汁,脸颊上蹭着竹签的印子。
“好埋汰。。。”她又开始不好意思了。
周闻时凑近了一点,问:“什么?不想吃了吗?”
沈明眈知道他误会了,连忙开口:“不是,我不是说鱿鱼埋汰,我是说自己吃得很埋汰。你不是看见了吗,脸上吃得到处都是。”
沈明眈从口袋里摸出纸巾,面朝着周闻时,像照镜子一样,仔仔细细擦着嘴角。
周闻时一动不动,目不转睛地看着沈明眈的动作。
他可以名正言顺地看她了,他想。
其实他根本没注意到沈明眈脸上的脏东西,周闻时怀疑自己的眼睛出了问题,在面对沈明眈的时候,他的眼睛就会自动蒙上一层滤镜,只能看见好的,看不见不好的。
他不知道沈明眈能不能看见这种滤镜。
看着她坦然的表情,无神又茫然的大眼睛,周闻时觉得,她应该看不见。
有些东西,看似在眼睛里,其实在心脏里。
心脏越跳动,它就越明显。
但隔着血肉,不为人知。
周闻时垂下眼,尽职尽责地给沈明眈当镜子。
沈明眈把自己的小花脸擦干净,满意地左看右看,刚准备开口,却突然发现,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他们之间的距离缩短了不少。
沈明眈站在原地,愣愣抬头,看着周闻时眼中的自己。
她突然意识到,他们一直在对视——如果她有眼睛的话。
似乎有看不见的东西,在滋长。
有些东西,眼睛看不见,心却很敏感。
沈明眈悄悄后撤一步,轻声开口:“周闻时,你。。。”
“来来来!南来的北往的,东窜的西溜的,不管你是瘦成猴的胖成球的,吃了俺家棉花糖,包你美丽又健康。。。”
破锣一样的喊声震碎暧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