档案管理员战战兢兢地递上一个文件夹。
江枫翻开,瞳孔骤然收缩——原始记录上清楚写着“轻微表皮擦伤,无需特殊处理”,与后来提交给警方的“脑震荡二级”鉴定天差地别。
“还有监控。”
副镇长王秀娟从走廊另一端走来,高跟鞋在云文石地面上敲出清脆的声响,
“我让人调了周明远‘养伤’期间的活动轨迹。”
江枫的指节因用力而发白:“足够立案了。”
“不止这些。”王秀娟压低声音,
“我联系了纪委的老同学,周家的问题远不止这一件。但是。。。”她犹豫了一下,“陆雯那边。。。”
江枫猛地抬头:“她怎么了?”
一旁的徐丽叹了口气:
“今早她学校来电话,说她辞职了,收拾了所有东西离开,没人知道去了哪里。”
江枫的心脏像被一只无形的手狠狠攥住。
他掏出手机拨通陆雯的号码,听到的只有冰冷的提示音:“您拨打的用户已关机。。。”
陆雯坐在长途汽车最后一排,额头抵着冰凉的玻璃窗。
车子颠簸着驶向山区,窗外的城市景观逐渐被连绵的青山取代。
陆雯怀里抱着一个牛皮纸袋,里面是县中学的聘书——一所位于两省交界处的乡村中学,距离清源镇足有三百公里。
手机在口袋里震动,是江枫的第十七通未接来电。她咬住下唇,将SIM卡取出,折成两半扔出窗外。
“忘了我吧。。。”她轻声说,泪水无声滑落。
前排的老妇人转过头:
“姑娘,你没事吧?”
陆雯勉强挤出一个微笑:“没事,只是。。。风太大了。”
老妇人了然地点点头,递来一块手帕:
“山里风是挺大的。你是去支教的老师吧?”
“嗯。”陆雯接过手帕,上面有淡淡的皂角香。
“真好。”老妇人的眼睛眯成一条缝,
“我们那儿的孩子,好久没来过新老师了。”
车子转过一个急弯,阳光突然倾泻而入,照亮了陆雯苍白的脸。
陆雯下意识抬手遮挡,腕间的淤青在阳光下无所遁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