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声沉闷却极具穿透力的巨响,几乎不分先后地在车外炸开。
第一枪打在越野车左后轮的位置,发出令人牙酸的金属撕裂声。
车身猛地一沉,剧烈地向左倾斜、甩动。
第二枪则精准地命中了车尾左侧的刹车灯,玻璃碎片四溅。
“狙击手,趴下。”阿坤的咆哮如同炸雷,在车厢内响起。
他猛地向右急打方向盘,同时狠踩油门,试图利用车辆失控前的瞬间动力,强行修正方向。
失控的越野车如同喝醉的蛮牛,在泥泞湿滑的土路上疯狂地左右扭摆。
江枫和苏曼被巨大的惯性狠狠甩向左侧车门,江枫受伤的肩膀重重撞在坚硬的车窗框上,剧痛让他眼前一黑,几乎晕厥过去。
苏曼则死死护住怀中那个用生命换来的油布包裹。
“坐稳了。”阿坤的吼声中带着一种近乎疯狂的决绝。
他非但没有减速,反而将油门踩到了底。
凭借强大的四驱动力和最后那个完好的右后轮提供的抓地力,硬生生从失控的边缘拽了回来,车头猛地调正,朝着前方通往县道的方向亡命狂飙。
又有几颗子弹追着车尾呼啸而来,打在车体钢板和防撞梁上,发出令人心悸的撞击声,溅起点点火星。
对方显然没想到目标车辆在中弹后还能保持如此高速的移动,后续的射击显得有些仓促和散乱。
“阿坤,走小路,不能上大路。”江枫强忍着剧痛和眩晕,嘶声喊道。
阿坤没有回答,但他的动作就是答案。
就在车头即将冲上那条相对平坦的县道柏油路面时,他猛地向左一甩方向盘。
越野车发出一声刺耳的轮胎摩擦声,车身几乎侧立起来,险之又险地拐进了县道旁边一条更窄、更隐蔽、两旁长满高大杨树的乡村机耕路。
车灯瞬间熄灭,引擎的轰鸣也被阿坤迅速切换到了低档位,声音压抑了许多。
车厢内一片死寂,只有引擎低沉压抑的喘息、轮胎碾压泥泞路面的沙沙声、以及三人粗重而急促的呼吸。
血腥味、硝烟味、还有冰冷的雨水气息混合在一起,充满了这个狭小的空间。
江枫靠在座椅上,脸色惨白,冷汗混合着雨水不断从额头滚落。
肩部的剧痛一阵阵袭来,他能感觉到温热的血液正不断浸透外套,顺着胳膊流下。
他咬着牙,撕开战术外套的魔术贴,用颤抖的手摸索着肩后的伤口。
弩箭的箭杆冰冷而坚硬,深深嵌在皮肉里,每一次触碰都带来钻心的痛楚。
他不敢贸然拔出,只能死死按住伤口周围的肌肉,试图减缓失血。
苏曼的状况稍好,但扭伤的脚踝在刚才的剧烈颠簸中也疼痛难忍。
她紧紧抱着那个油布包裹,仿佛那是她生命的全部重量。
她的目光落在江枫不断渗出鲜血的肩膀上,嘴唇微微颤抖,眼中充满了恐惧和后怕。
“江枫,你的伤……”她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
“死不了。”江枫从牙缝里挤出三个字,声音嘶哑,
“包裹…保护好。”
“嗯。”苏曼用力点头,将包裹抱得更紧,仿佛要将其融入自己的身体。
阿坤紧盯着前方被车灯照亮一小片的泥泞道路,眼神锐利如刀,警惕地扫视着两侧黑暗的树林和田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