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雪以为是她的质问导致盛毓不高兴,道完歉悻悻离开。
长廊只剩他们二人,地板上两道影子模糊交融在一起,却感觉不到温度。
汤慈指尖掐了一下掌心,小声问他:“你怎么不和同学说你有女朋友呢?”
盛毓把手机塞回口袋,双手也顺势插着兜,微微眯眼问她:“你在意?”
汤慈错开视线,看向灯火辉煌的窗外,僵硬着脖颈摇了摇头:“没有。”
“你提前告诉他们的话,他们就不会乱八卦我们的关系了,这样你也不用被误会了啊。”
落地窗缝隙承接不住呼啸的北风,一阵接一阵嗡嗡地震颤,细小破碎的轰鸣声微弱地传入两人的耳朵。
盛毓过了几秒才冷嗤一声:“你这么善解人意,明天帮个忙?”
汤慈咽了咽空气,尽量维持正常的语调说:“好啊。”
“不问什么忙就答应?”盛毓扯扯嘴角,脸上却没有笑模样。
汤慈阖动了一下鼻腔,感冒似地瓮声说:“什么都可以的。”
她说话时纤长的睫毛眨动了几下,让看到的人会误认为是害羞的情态。
但盛毓这次没再上当,他躬下上身,漆黑瞳孔和她视线齐平:“我女朋友感激你帮我补习,明晚想请你吃顿饭。”
“有时间么。”
汤慈腿脚定住,双手背在身后,手指绞得发痛,才重新启动艰涩的声带:“有的。”
牌局草草收场,开了车的同学分工将众人送回家。
汤慈跟着众人出包厢门时,从书包里拿围巾来戴,就着走廊银蓝的光,手里的红色格纹围巾鲜艳异常。
她愣怔几秒,又把围巾放回了包内,几
秒钟的功夫,她就落后了人群一小段距离。
到了酒吧外的停车场,几乎所有同学都上了车,她左右张望一圈,看到盛毓的车上已经坐满了人。
看到这个场景,她反而松了一口气,快步走下台阶,准备去赶末班地铁。
车内。
盛毓指尖点着方向盘,迟迟没有发动引擎。
金铭坐在后排和两个女同学热络聊天,过了好一会儿才意识到车没动。
他探头到前车厢:“毓哥,咋不走啊?”
周弋阳坐在副驾驶靠着椅背打游戏,闻言朝酒吧大门扫了一眼,又怜悯地看了一眼金铭,随后降下车窗,对着不远处人行道细瘦的影子喊:“汤慈,来这边儿。”
汤慈吓了一跳,脚下踟蹰不前,周弋阳却持之以恒朝她招手。
她讷然走到车旁,再一次看清了车内的状况。
三厢轿车,前后坐满了五个人,的确没有多余的位置。
难道是叫她坐后备箱?
汤慈这么想着,还真往车尾走了半步,后车门忽地咔哒一声打开,金铭一脸哀怨地下了车,一溜烟儿跑去找别的空车。
周弋阳笑得冠冕堂皇:“上车吧,金铭刚刚就是给你占位置呢。”
汤慈心里暗暗“啊?”了一声,看着大开着的车门,只好坐了进去。
后座另两个女孩家住的不远,盛毓先将两人送回家。
刚才的路上两个女孩拉着汤慈聊天,她们一走,车里彻底恢复死寂,只有导航不知疲倦地播报。
汤慈仍坐驾驶座后方,小小一个缩在窗边。
路遇长红灯,盛毓踩下刹车,红灯的光照亮盛毓冷淡的一张脸。
周弋阳像是突然想起什么,又或者是随口闲扯,问:“你刚刚在酒吧跟谁打电话呢?”
汤慈心口猛地一缩,心跳连接着神经一抽一抽地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