轿车停进紫竹院地下停车场,汤慈从左侧下车,绕过车尾准备去扶盛毓下车,还未靠近车门,盛毓自己已经平稳地开门走了下来,见她愣着,还问:“不上楼?”
“上。”汤慈醒过神,不由分说地把自己的书包从他肩上拽下来,背到自己背上,付给代驾师钱时,还不忘攥紧他的手,生怕他跑丢了一样。
盛毓任由她拉着上电梯,进家门,又进卧室。
汤慈把书包放在桌上,转身问坐在椅子内的盛毓:“你想不想喝点蜂蜜水啊,想喝的话就在这儿等一会儿我好不好。”
“我没喝醉。”盛毓反手抓住了她的手腕。
汤慈看着他不说话。
盛毓啧了一声:“可能有一点儿。”
他顿了顿,将她拉到双膝之间:“但我脑子很清楚,我们先说重要的事。”
“什么重要的事?”汤慈不解。
“又装傻。”盛毓眼睛危险地压下来:“你到底有没有想过和我在一起?”
汤慈恍然睁大双眼,喉口不断紧锁着,将两个答案都咽进腹中。
盛毓又贴近了一些,轻薄的衣服摩挲相贴,引起皮肤阵阵颤栗。
呼吸交错间,汤慈腰间一紧,盛毓抱着她坐到了自己腿上。
“那我换个问题。”他又问:“你想和我接吻吗?”
汤慈将他短袖抓得沟壑纵横,像一片山脉匍匐在他的肩头,他的声音也带着山脉的厚重,不容置疑地,蛊惑人心地,又问了一遍:“小慈,你想和我接吻吗?”
音节卡在喉咙,汤慈张了张嘴却并未出声,只好依赖另一个答案,可是摇头的动作却并未成功。
盛毓浓密睫毛掀起,眸光熠熠生辉,像某种热带动物的眼睛,一瞬不瞬看着她,微凉的手指却又似冷血动物遍布鳞片的尾,重重捻揉她的耳垂,用命令般的语气对她说:“说想,说你想要我。”
汤慈几乎是颤抖着点
了头,下一瞬,盛毓带着甜酒味道的嘴唇就贴上了她的。
可能是因为喝了酒,这次亲吻,他比上次凶很多。
汤慈愣愣地被他撬开唇瓣牙关,呼吸都一寸寸被夺取。
不知道过了多久,盛毓拍拍她高热的脸颊:“呼吸。”
汤慈就听话呼吸,胸膛获救般上下迭动。
盛毓的指尖顺着她的脖颈游走,一遍一遍抚摸她汗津津的后颈,额头抵着她的,趁火打劫哑声哄:“汤慈,你爱我吗?”
汤慈过了好一会儿才意识到他在问什么,被亲得红肿潋滟的唇瓣紧紧抿着,什么都不说。
盛毓轻笑一声,眼睛里却闪着哀求的光:“让你说一句爱我就这么难?”
城市高层的房间视野开阔,窗外是肆意疯长的万家灯火,有风吹过,带来远方自由浪漫的歌。
多么文明的时刻,盛毓却从桀骜的少年变成了牢笼里的困兽,匍匐在地,哀哀向笼外的人求饶。
汤慈用力地攥了攥空空如也的手心,霎时间眼前水雾弥漫。
她没喝酒,却像个醉鬼一样哽咽自话:“对不起…对不起,我没有钥匙。”
盛毓翻开她攥紧的手心,将脸埋在了她的颈窝,过了好一会儿才问:“那怎么办。”他牵着汤慈的手按在了自己蓬勃跳动的胸膛,喃喃道:“可我已经爱上你了。”
第45章
毕业典礼当天,汤慈去医院进行了全身检查。
由于检查的项目多,她整日都穿梭在人满为患的各科室,一直到太阳西斜才稍歇下来。
彩超室外,汤慈手中攥着一沓报告和缴费单站在玻璃窗前等待,不知道过了多久,听到护士叫她的名字,她才醒过神上前去接自己的报告。
最后一个项目也检查完,时间也临近下班点,为了不耽误张医生的时间,汤慈不顾身体的不适,一路小跑至他的办公室,到办公室门口时,扶着门框等气喘匀才推门进去。
张稳看到她涨红的脸,给她倒了杯温水,拿过她的检查单一张张认真看。
汤慈道谢后接过水,安静地坐在椅子内。
随着检查单的翻动,张稳的表情越来越凝重。
检查期间汤慈已经将单子大致看了一遍,原本以为看到报告上骇人的指标她会害怕,但真到了这一刻,她反倒平静了,一直惶惶悬在空中的心脏落了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