谭家近些年站上互联网的风口,正是风头无两的时候,他没将出身书香门第的蒋征放在眼里,嬉笑着说:“这么多人也就汤大设计师最漂亮,就当可怜我爱美心切。”
“再说了喝杯酒而已,”谭睿语气促狭:“又不是干别的,你这么护着才没意思吧?”
有好事的也跟调侃起蒋征,蒋征是个正人君子,平日也鲜少应酬,碰见这么个爱闹事的纨绔,一时间也不知道该如何应对。
“行了行了,谭少爷别墨迹了,过来跟我喝,”刘也见状站起身打圆场,一面给自己倒酒,一面朝谭睿笑:“正好我有点事想请教你。”
谭睿站着没动,皮笑肉不笑地看着汤慈:“一个两个地护着你,搞得我更想跟你喝一杯了。”
刘也他油盐不进,脸黑了一度,酒瓶搁回桌面,咚地一声,引来众多目光。
汤慈也朝桌对面看过去,冷不丁对上一双漆黑幽沉的的眼睛。
盛毓不知道什么时候脱下了西装外套,浅灰条纹衬衫挽到手肘,露出了冷□□瘦的手臂,他指骨轻点着桌面,一下又一下,事不关己地观戏。
汤慈怔怔错开视线,看着手中那杯气泡消尽的香槟,左右不过吐一场,她端起酒杯往口中送。
手腕猛地被蒋征握住,汤慈手一抖,冰凉的酒液洒了满手。
一直沉默着的盛毓忽然开口:“把酒撤了。”
站在角落的服务生最识时务,见他发话,连忙上前连着冰桶一同撤下。
汤慈抽出纸巾胡乱擦了把手背,惴惴抬眸看了盛毓一眼。
连她自己都没意识到,她此刻的眼中带着点小心翼翼的期待。
盛毓却冷着张脸,平声说:“难闻死了。”
汤慈表情木木的,唇线绷紧向下,坐下后不停拿纸巾擦拭手上残留的液体,鼻尖皱着,似乎也觉得难闻。
谭睿被晾在原地,脸色难看地胀红,从牙缝里挤出一句:“盛总这是什么意思?我这酒可不便宜。”
盛毓喝了口冰水,才慢条斯理开口:“这顿我买单,谭少爷把心放回肚子里。”
传闻云栖背靠政界,盛家又有几十年的根基,哪个都惹不起,谭睿负气坐回椅内,半开玩笑地讥讽:“盛总不地道,刚回国就仗势欺人。”
盛毓表情如常,侧目扯起嘴角:“不逞多让。”
谭睿只得咬牙陪笑,装作无事发生。
刘也和盛毓聊起酒店供应的项目,包间里戏闹的气氛也随之消散。
汤慈不再被众人盯着,有了喘息的空间,垂着脑袋默默吃饭,没再参与任何话题。
刘也聊完正事,朝她瞄了好几眼,硬是没得到一个回应,于是便同盛毓起了个话头:“说到设计,您这边有看中的公司吗?”
盛毓却没和他客气:“少跟我兜圈子。”
刘也嘿嘿笑了两声,朝汤慈的方向抬了抬手:“电话仓促没仔细说,南岭天文馆您知道吧,那设计可是上过热搜的,都是我们汤设计师操的刀。”
汤慈咽下米饭,看着刘也轻声说:“那个项目我只是助手。”
谈合作时夸大其词是基操,刘也不知道汤慈这会儿犯什么蠢,恨铁不成钢地瞪了她一眼。
汤慈心虚地吞喉咙,准备等散场再和他解释。
盛毓面对她这个态度,别说合作,再见面都没可能。
吃药时间一到,手机震了震,汤慈朝椅背上一摸,才发现装着药的包放在了蒋征的车上。
蒋征察觉到她的动作,偏头问:“是不是该吃药了?”
汤慈摇了摇头:“晚上回去吃就行。”
蒋征还是说:“你要是不舒服我们可以提前走。”
正常的一句话,汤慈却愣住,好像才知道合作谈不成可以提前离席。
汤慈正愣着,手机忽地震动一声。
她点开屏幕,是小景发来的消息:“小慈姐?你见到云栖的总裁了吗?我好像看到房子在朝我招手了!”
汤慈喉口紧了又松,过了好一会儿才扭头对蒋征说:“看看还有没有机会和…盛总聊一下。”
她嗓音本就压得低,后半句几乎没发出声音,轻得像是怕惊扰到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