搁在床上的手机连续震动了两下,汤慈抬眸看过去,是她的手机。
盛毓仍将她圈在怀中:“帮你拿?”
汤慈点了点头。
盛毓伸手将她的手机拿了过来,还没交给她,手机又震动了一声,屏幕随之亮起。
来信人是宋恪。
盛毓睫毛沉沉压下,握在她腰间的手松开,把手机撂到了她手中。
“他找你。”
手机金属边框冰凉,很快被她掌心温度暖热。
盛毓神色厌倦地起身去到浴室,门一关很快再次响起水声,汤慈看了一会儿那扇磨砂玻璃门才打开手机。
宋恪给她发来一则一中谢师活动的宣传,并问她要不要去,去的话可以和他一起。
关闭和他的对话框,汤慈才发现江蝉不知道什么时候也给她发了同样的消息。
活动在下个月中旬的一个周六,汤慈想着到时候应该有空,就答应了两人。
为了方便联系,汤慈还拉了一个小群。
时间已经很晚,三人又在群里聊了几句,就各自说了晚安。
浴室里的水声还未停。
汤慈把手机放在床头柜,贴着床沿钻进了被窝,过了几秒又倏地坐起来,红着脸下床去包里翻出内衣,跑去另一个浴室换好才又躺回了床上。
一番折腾,汤慈被困意席卷,很快就睡了过去。
她睡觉沉,只在梦中模糊地感觉到腰间有什么东西箍了她半宿,耳边似乎还能听到沉稳的心跳。
但一早醒来,她仍老老实实睡在床沿边。
盛毓已经起床,通过被子的翻动痕迹,汤慈看出他们昨晚睡觉时起码隔着两个人的距离,不存在贴近的可能。
汤慈怔忡两秒才起床,因自己不切实际的梦境而懊恼。
设计图修修改改终于定稿,装修一开工,长宁区和滨州区的两个酒店同时动工,汤慈工作之余还要经常去现场。
这天汤慈一到现场就看到大门处有人聚集,走近一看,是施工队和旁边的商店老板因装修起了争执。
长宁区是老城区,中心地带虽繁华,但楼宇鳞次栉比,街道布局杂乱无章。
云栖买下的地曾经是有名的俱乐部,现如今荒废已久,一旁的商店街倒是一派欣欣向荣。
这家商店和云栖的院墙紧隔着一个墙壁,上下两层楼,一楼做生意二楼用来住,盖的时候不规整,二楼比一楼多出一截,而这一截正巧就挤进了云栖的地界。
现如今云栖动工,必须将这多出的一截房子拆掉,但这么一拆商店一家就连住的地方都没了。
那老板年纪看着约莫六七十,头发花白,但讲话条理清晰,不求保留房子,只是想恳求他们晚一个月再拆。
施工队长叉着腰皱眉,嗓音粗嘎:“老人家,我们工程队没有延长工期的权利,你跟我们说也没用啊。”
老板推了推老花镜,急切道:“那我该去找谁?”
队长不想揽事,朝院内云栖的招牌努了努嘴:“你去他们办公的地方问问吧。”
老板看了眼招牌,立刻叹气道:“我去找过,人家说没有预约不能上去。”
队长摊摊手:“那你再想想别的办法。”
老板浑浊的眼睛看着有些红,朝他拱手道:“您帮帮忙,帮帮忙,就一个月,我们找到住的地方你们再拆行不行?”
队长于心不忍地叹了声气,表情为难:“我也有老婆孩子要养得罪不起老板,真的帮不上你。”
大概是真的走投无路,年迈的老板顾不上周围这么多人看着,摘下眼镜擦了擦通红的眼眶。
气氛倏尔沉重下来,一时间没有人说话,空气里只有老板哽咽的抽泣声。
汤慈踟蹰片刻,将一包纸巾递给了老板:“您别着急,我试着帮您问一下,看还有没有别的解决办法。”
老板接过纸巾,看着她年轻的脸庞,面上虽欣喜,语气却迟疑:“姑娘,谢谢你,不过会不会太麻烦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