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恪也因盛家复杂的内情叹了口气。
谷依不认识盛毓,作为一个局外人很快便给出了结论:“听他的意思好像并不需要你的帮助欸,而且他作为一个公司的老板,肯定具备解决这种事情的能力,你就是关心则乱。”
汤慈点点头:“我觉得他太辛苦了,想替他分担一点压力。”
谷依托着脸颊想了想:“你觉得他最需要你什么呀?”
汤慈愣了愣,一时间竟给不出一个确切答案。
还没等她整理好思绪,江蝉忽然指向墙上挂着的电视:“你们快看,盛毓在接受采访。”
汤慈立即抬头,宋恪和谷依也扭过头看向屏幕。
“是南城晚报的直播,”宋恪看了一眼屏幕中的台标,转头对汤慈说:“他应该是要澄清云栖的谣言。”
汤慈的心提到喉咙,绞着指尖紧紧盯着电视屏幕。
盛毓仍穿着早上那身衣服,挺括衬衫因一天的奔波而发皱,但他面对镜头时仍一丝不苟,不见颓势。
为了收视考虑,记者的开场问题每个都很尖锐,盛毓泰然自若应对,很快就在谈话中占据上风。
进入正题后,他拿出爆料员工与媒体公司的造谣口供,及自己曾处理发表歧视言论员工的签字证件。
证据确凿,场内的记者提了几个问题就作罢。
随即采访重点来到了盛毓殴打父亲的问题上。
一个记者直接发问:“请问您当初殴打父亲的原因是什么?”
随即又有几位记者就这个问题发表了不同的提问。
盛毓一直等场上安静下来才开口,却没有直面记者的问题。
他面对镜头,解开袖口挽至手肘,将手臂上陈年的两道伤疤露了出来。
“这两道疤,是我小学三年级写错了一道题,盛宏拿皮带抽的。”
他话说完,背后的屏幕上又出现几张肩背上大大小小的伤疤。
盛毓一一说明来源,皆是盛宏所为。
台下瞬间哗然,议论声不断。
屏幕中的伤疤虽触目惊心,但盛毓的态度实在淡然,仿佛那些伤并不在他身上。
有记者提出质疑:“寻常打架也能造成这种伤疤,您怎么证明这些是您父亲所为?”
盛毓朝场外睇了个眼神,一个儒雅的中年男人进入屏幕内。
汤慈眼睛微微睁大,认出这个男人就是盛家的管家宗叔。
宗叔是作为目击证人出席,面对记者的提问详细地讲述了盛宏对家人长期的暴力控制。
讲到盛毓对盛宏施暴的那张视频截图,话题终于牵扯到了容
薇。
汤慈眼睫轻颤,时隔多年,在宗叔的口中得知了盛毓那天失控,是因为盛宏为了新婚妻子要重建他母亲自杀的泳池。
她隔着屏幕看向神色平静的盛毓,心口缓慢抽痛起来。
最后,宗叔面对记者的镜头说:“我愿意为我说的所有话负法律责任,之后我会和盛毓一起起诉盛宏并对媒体公证。”
“既然这些事情当年就已发生,你们当初为什么不曝光?”
面对记者最后的疑问,盛毓双手交叉着看向镜头:“其实当年我和宗叔已经联系好了媒体,但临时出了点小差错。”
他顿了顿,似是叹息地说:“为了让我自由,我的家人执意送我出了国。”
霎那间,像是有一只无形的手攥紧了她的心脏,汤慈呼吸都不能,眼眶瞬间泛红。
原来她曾经所畏惧的牢笼,盛毓已经提前准备好了钥匙。
江蝉贴心地递来了纸巾,汤慈闷闷道谢,眼泪却怎么都止不住。
屏幕中的采访已经进入尾声,记者们开始随意发问。
谷依转了转眼睛,提议道:“直播还没结束哦,你要去找他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