库洛洛深吸一口气,似乎下了决定:“今天的演出……暂停吧。我们得去找萨拉萨。”
我跟着他们走到台前,将这个决定告诉了等待的孩子们。意料之外又情理之中的是,台下没有响起抱怨声,反而在短暂的寂静后,爆发出热心的回应:
“萨拉萨不见了?我们一起去帮忙找!”“对!人多力量大!”“我知道她平时喜欢去哪!”
库洛洛看着台下那一张张稚嫩却写满关切的脸庞,用力咬住了自己的嘴唇,努力忍耐着,眼眶迅速泛红,里面有水光在打转。
他重重地点了下头,声音带着不易察觉的哽咽:“……谢谢大家。”
于是,一支由孩子们组成的、浩浩荡荡的搜寻队伍出发了。
而我……则更相信我的小黑子。
那条我捡来的、总是懒洋洋晒太阳的小黑狗,此刻却异常焦躁,不停地围着我打转,低声呜咽,甚至用嘴轻轻拽我的裤脚。
(系统!狗语翻译!快!它是不是知道萨拉萨在哪?)
你知道的,黑哥们的语言是不通的。
【……】系统罕见地沉默了两秒,【请求驳回。本系统暂无此语种数据库。】
(要你何用!)
【……但根据生物行为学分析,只要有眼睛就能看出,它显然是想让你跟它走。】
我:“……”竟无法反驳!
“小黑快走!”我不再犹豫,跟在小黑身后,像疯猴一样狂奔。
我将从系统中兑换的,现在已经是高级身法,运用到极致,娇小的身体在废墟和垃圾堆间灵活地穿梭,速度快得几乎拉出残影。
小黑子也在前方奋力奔跑,时不时回头确认我跟上没有。
周围的景物飞速后退,渐渐地,熟悉的垃圾山被抛在身后,前方的视野开始被扭曲的枯树和低矮的灌木取代。
我跟着小黑子,一头扎进了一片阴森的树林。
天空不知何时变得阴沉沉的,压得很低,空气又湿又闷,呼吸间都带着一种粘稠的、令人不安的热度。
这片树林安静得可怕,连寻常的虫鸣鸟叫都听不见。
我的心跳不由自主地加快,一种强烈的不祥预感攥紧了我的心脏。
这地方给人……感觉很不好。
——*——
森林深处,某处被刻意清理出的僻静空地。
眼前的景象让我的血液瞬间冻结。
几个面目凶悍的男人围在那里,有人肩上还扛着一台的摄像机。
一块摊开的肮脏油布上,散落着各种闪着寒光的、令人头皮发麻的器具——不同型号的刀、斧头、奇形怪状的铁钩、打火器……斑驳的血迹黏在黑色的土壤上,散发出铁锈与某种难以形容的甜腥味。
没有听到预想中的痛苦呻吟,因为施暴似乎已经“完事”了。
我到来时,正看到一个脸上带着狰狞刀疤的男人,正将一个鼓囊囊的、不断渗漏出暗红色液体的大麻袋,用力绑在粗糙的树干上。
他们嬉笑着,互相递着烟,抱怨中带着得意:
“今天这一单真不错,那小孩骨头挺硬,叫都没怎么叫……嘿,买家就爱看这种硬骨头被慢慢磨碎的,能赚不少!”
兴致高昂间,甚至有人还用刀在树干上留下了纸张,像是毫不掩饰的恶意挑衅。
他们看上去就是我在现实世界里会绕道走的、绝对不敢招惹的类型。恐惧像冰水浇头,让我血液逆流,浑身僵硬,连尖叫都卡在喉咙里,发不出一点声音。
我不受控制地后退,只想逃离这片地狱。
不幸的是,极度恐惧下,我脚下一软,猛地摔倒在地。
枯枝断裂的清脆声响,在死寂的林间如同惊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