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某人这么问,很大程度上是想为自己将来可能面临的训练探探口风,谋求点轻松。
伊路米当时被高高吊起,一身斑驳狰狞的鞭痕,他回答席巴:“是吗?看来姐姐还是关心我的。”
现在,他的视线一寸寸扫过莱薇妮娅,轻声补充完未尽之言:“好喜欢姐姐。”
月色如水静静流淌,润泽着屋内的一切,却照不进那双漆黑的眼眸。
躺在床上的姐姐看起来是那么的乖巧。
伊路米站在床边,无声地注视着莱薇妮娅。
松软的被子下有一团东西在蛄蛹,接着,那只雪白的兔子钻了出来。
糯米是醒着的,那双看不出任何含义的红宝石般的眼睛望着伊路米,三瓣唇与呼吸同频微微耸动。
它跳下了床,来到了伊路米脚边。
他蹲下来,抚摸着它异常柔软的皮毛,心想,如果他是一只兔子,大概也会是同样的瞳色。
“你从姐姐这里得到的待遇……”他低声呢喃,声音轻得几乎听不见,“很难不让人眼红啊。”
“陪睡这个要求很难做到吗?真不明白姐姐为什么那么喜欢你……”
伊路米的眼神一直是空洞洞的,颜色相近的瞳孔与虹膜几乎融成一体,黑漆漆的,仿佛能吞没所有光线。
“但兔子……终究是比不过家人的。”
床上的莱薇妮娅似有所感,她翻了个身,并没有醒,只是变成了面朝伊路米的侧躺姿势。
伊路米盘腿坐在地毯上,抓住了姐姐最喜爱的那只兔子。
在它身上“复习”今天所学的知识。
温热的、带着铁锈味的液体溅到了他的脸上,弄脏了他的双手,衣服也难以幸免。
过程中,他甚至夸赞了一句手中流逝的生命:“很高兴你没有吵醒姐姐。”
兔子的忍痛能力,确实很强。
完成了这件一直以来想做的事,伊路米觉得自己心底舒坦不少,他和姐姐之间的那层隔阂终于消失了。
但伤害早已产生,影响无法消除,渴望的裂痕需要被填补。
他就这样站起身,走近熟睡的姐姐,带着沾染的血污爬|上了姐姐的床。
伊路米把自己一点点塞进了姐姐的怀里。
他拉过莱薇妮娅无意识的手臂,搭在自己身上,营造出一种被姐姐主动抱着的假象。
伊路米轻轻嗅着姐姐的气味,还是一如既往的好闻,令他感到安心。
“我陪姐姐睡觉是不会乱跑的。”他闭上了眼睛。
伊路米认为自己已然展现出了足够的宽容与大度。
糯米的余温尚在我们之间,仔细感受吧,姐姐。
因为很快,它就会被我们相拥的体温彻底覆盖,取代,直至消失无踪。
我不怪姐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