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好威风。朝堂之中无人不是天子门生,只要殿下有证据,刀山火海,我温家也是去得的。”
“你敢威胁我啊。”
他放下雕花弓,透过屏风上的裂缝打量着温月惭。
“先有温朝山城门叫杀陈穹嘉,后有你温月惭射杀杜乔叫王裘此事死无对证。”
温月惭开口:“殿下只知道我父叫杀陈穹嘉,却对何人救下陈穹嘉绝口不提么?”
她接着道:“我若有心让此事无从追查,太子把陈穹嘉交给我的时候,我就应当一起下了手。殿下对我的怀疑,根本就是不攻自破。”
魏羿哼笑:“那是因为陈穹嘉若死在你掌船队时,你说不清。”
“欲加之罪,何患无辞。殿下若实在怀疑,入京后让东厂拿了我就是。”
他又从箭壶中抽住一支羽箭,瞬间搭箭拉弦,再开口时,语气中带着薄薄的怒意。
“你以为我不敢?就单指你杀了杜乔一事,我回京后就可以参了你…参了你爹!”
少女丝毫不惧,也跟着扬声:“听说太子为我请了赏,殿下若参,也不过是功过相抵。”
“跟我论功过,你算什么东西?”
羽箭脱手,在屏风中央撕扯出一个大裂口。温月惭觉得这回这箭矢离她格外近,甚至脖颈处都能感受到微微的凉意。
一个冰凉的,圆圆的东西蹭着她的颈窝滑落下去,掉在地上。
温月惭低头去看,只见地面上只有一枚温润的珍珠。
她有些愕然地摸上自己的左耳垂,才发觉魏羿刚才那一箭竟然射断了她的耳坠。
她冷笑一声。
“怎敢和世子殿下论功过。”
她抬起眼。
“钦差受天子命,外出巡狩,世子殿下却派人随行,私自打探。能有如此胆魄,所做之事,必是大功,大过。”
魏羿抽箭的手一顿,温月惭却已经站起了身。
她绕过屏风,一张明丽得晃眼的脸终于明明白白地出现在魏羿面前。
少年为她的动作一愣:“你…”
“此举不合规矩,但今日我和世子殿下破掉的规矩已经够多了。”
温月惭踱步到魏羿面前,见他压着声音开口:“你到底想做什么?”
她微微一笑:“温朝山城门叫杀,殿下又是如何得知?”
魏羿不再开口,压低的眉眼中酝酿着风暴。女子却不疾不徐地伸手,取下右边耳垂上的耳坠。
“殿下若是喜欢这耳坠,直接跟我说,我也是会给的。”
魏羿看着那枚坠子,鬼使神差地动了动手指。可下一瞬,女子手腕一旋,就将那坠子抛进了箭壶之中。
被戏弄后的怒意后知后觉地冒出来,魏羿抬眼,却只见女子灿烂一笑,转身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