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月第一次见他如此真实的恐惧和害怕,从小到大他一直都是那么勇敢和坚定。心头酸软间一个卸力,无法控制地在他怀里“哇”地一声吐出一口紫黑色的淤血,溅湿了他本来就满身血污的白色毛衣。
他看到后将深月搂得更紧,她吐出来后反而感觉全身轻松就是有点脱力,勉强抬手拍拍他肩膀,“好了。。。咳咳,我没事,让我看看景光的情况。”金发青年的身体还在颤抖,甚至她能感觉到肩头有微微的湿意。
深月又拍了拍他的手,他才松开手,一手绕过黑发女子的背部,一手穿过膝盖把她横抱起来放到仍然昏睡的诸伏景光前面。
“这里没有设备,待会我就把景光转移到成实的诊所那边,成实是绝对可以相信的。”深月摸着诸伏景光的脉搏和心跳,现在已经是强有力的状态了,但是他还没有醒来的意思。
“你应该不能久留吧,我会叫萩原和松田来帮忙。”精疲力尽的深月抬眼看向身边的降谷零,他的手也搭在诸伏景光的胸前不舍得放开,即使能感觉到他的呼吸和心跳,他现在的脸色也依然很难看,紧紧抿着嘴唇,眼周微红,千言万语都仿佛凝聚在他的眼中,深月明白他的意思,但是———
“你曾经说过,不论什么事,只要你们五个人在一起就不会有问题,”现在的情况是即使不想将他们牵扯进来也不可能,深月看着他,露出了一个浅笑,“我大概能猜到你们具体发生了什么事,但是至少他们是绝对可信的,不是吗?zero。”深月第一次叫他的昵称。
为什么没有去公安名下的医院,为什么潜入搜查官的后续救援没有到来。这都是摆在明面上的问题了。
降谷零深吸几口气,狠狠闭了闭眼,终于镇定下来,紫灰色的眼睛又焕发出神采,他就是这样的人,再大的苦楚都会消化吞下。
“嗯,我得去处理后续的事情了,hiro就交给你了,深月。”他伸出手擦干净深月嘴角的血痕,“我会尽快回来的。”深月按住他的手,将另一只“白药”塞在他手里。
“我相信你,平安第一。”没什么比你们的生命安全更重要了。
他直起身,先快速去一楼把被子和一些厚实的衣物抱下来,盖在深月和诸伏景光的身上,又迅速处理干净他和诸伏景光走过时的血痕,不舍得看了看他生命中最重要的两个人,还是闭了闭眼离开了。
等他开车离开后深月才真正松了一口气。
眼前依然花白一片,肺腑间的疼痛再次涌上来,她的手脚冰凉到几乎没有力气,几乎无法站立。
但是现在还不是倒下的时候,深月的手指一边搭在景光的脉搏上感受他的搏动,一边用地下室的电话拨通了萩原的电话。
萩原研二声音带了一点沙哑,但是依然很好脾气地柔声问,“小深月,怎么了。”
刚才没意识到,深月的声音也沙哑到难听的地步,“萩原,请你和松田合情合理地过来一趟可以吗,我家的密码你们是知道的。
“哎呀,原来是突然发高热生病了啊,别担心,我和小阵平马上就过来。”他的声音依然很柔和,但是熟悉的人能听出来紧绷的情绪。说完,他挂上电话。
等待松田阵平和萩原研二过来的时候,黑发青年的眼睛滚动了几下,像是要清醒过来,但是依然慢慢沉寂下去,好在心跳和呼吸平稳下来。
只要还活着,还活着就好。
半个小时后,深月听见外面有熟悉的汽车引擎声,熟悉的足音传来,是他们到了。她也已经无力支撑了。
在他们眼里,外面的痕迹虽然被降谷零匆匆处理过,但依然很明显,萩原研二和松田阵平也直冲着地下室而来。
他们俩一看见地下室的情况就倒吸一口冷气,深月勉力朝他们看去,萩原和松田都只在睡衣外面匆匆套了一件外套就赶过来了。
初冬的夜晚两个人的额发都被汗水打湿了,萩原研二手里还提着一个急救医药箱。
无需多说,松田阵平上前将深月抱起来,萩原研二则是背起了诸伏景光,“不要去医院。。。。。去诊所,我已经拜托成实了。。。。。。”深月已经有点意识不清了,深红色的眼睛已经开始涣散。
卷发青年沉稳地说,“放心吧,交给我们了。”
萩原研二也笑道,“这可真是大事件啊,油门必须踩到底啊。”
心神一松,深月陷入了无边无际的黑暗中。
梦里是一会是泉奈哥毫无生机的脸,一会是那个人阖上的眼睛,一会又是诸伏景光苍白带血迹的脸,都让她沉眠中也感到痛苦。